行间,沪城街上的一阵风吹来,沈念楠落了泪,在心里怪罪沪城的风比陪都的炮弹灰都迷人眼睛。
回了家,坏了锁的门,沈念楠不仅带得上,心里头还陡然多了把钥匙。
陈二的产业田契锁在床头柜的下一层,沈念楠抽了上一层的抽屉,便就将陈二留下的生计拿到了手,并着的还有陈二没寄出的书信:
“念楠,我总归是要娶到你的。”
“念楠,我家的饭菜很好,你要是来吃一顿便饭,就不想走了多好。”
“念楠,你该同我回来见见我大哥的,他晓得我多好,他会将我说给你听。”
“念楠,陪都燃起了炮火,我想接你来沪城讨平安,实在不行,将你一家都接来也好。可上次通话,你不答应。我又去了陪都,却再寻不到你了,信也不晓得要往哪里寄,电话也不晓得要往哪里打。”
“娶你这事,我总要办成的。我要对你好,好到叫你离不开我。”
余下的书信,沈念楠再没翻得下去。她极柔弱地跑去隔壁,请才清醒的茅清平帮自己,重新归置了陈家的产业。
此后,便就黄鹤一去不复返了,临行时匆忙,那盆昙花她也忘了带。
有时,正确的决断与太平间一样,也是会叫人牙颤齿寒的。何况,这决断,还是在战局里做的呢。
沪城的街头传着事实,申帮的陈二与市长生了嫌隙,要杀市长与李秘书长,可申帮的宋戈不晓得什么时候投靠了李秘书长,及时毙了陈二,救下了市长与李秘书长。
沪城人的市长,在平时是真没什么用处,于是日渐沦落为了吉祥物。沪城人的心里实则还有另一把算盘,沪城的市长受了难,沪城人不定心疼,可沪城的吉祥物受了难,沪城人就不能答应!
因此,方达曦的车胎,近些日子总被守护吉祥物的沪城百姓,扎漏气。
炳叔给车补着胎时,方达曦想起了自己养在院子里的那几匹马。
送给小阿西的那匹蒙古马成了老弱残兵,已嚼不动寻常的草料,更不大能驮人,早被阿西供在马厩里含饴弄孙。方达曦喂了它几块苹果,又去挑了匹金光毛的阿拉伯马,跨着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