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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茅清平汇报完,方达曦倒也不犹豫,立即往家里拨电话,骂阿西在郭伯礼跟前都说了什么鸟话。

阿西:“宋徽宗的鹰,赵子昂的马,都是好话(画),反正谁也不会因为几句闲聊,就否了我的功课、功力就是了。”

方达曦:“方执月,你还真是个文化人哪!你脑子里漂草鞋了,你要气死我是不是?你要进东联大,那个郭伯礼……娘的,挂我电话?!”

多数文化人,只能因现实忧虑而不能为现实行动。阿西倒不同了,他是真拿行动要气死方达曦。

方达曦的头顶仿佛一道雷劈出了牡丹花的模样,他从没见过这么稀罕的事!正要追拨个电话回去接着骂,陈二就擦着汗冲了进来。方达曦就只好将满腔的愤慨,装进口袋,扭好纽扣,拍拍再放好。

陈二:“人,找着了!”

方达曦:“找着谁了?你不说清楚,是指望我夜观天象自己算么!”

陈二:“董慈的亲儿子!”

沪城市长董慈,从他父亲手里接了沪城首领位,因沪城的货币银元上印了他的头像,而招了沪城百姓极大的喜欢。

且他从政几十年来政绩无功无过,就不容易了。你要晓得,考满分与考零蛋,都是极难的。

可要是紧锣密鼓地找找他身上的过呢,也绝不是真没有的——这个爬楼发的汗都是沪城味的典型沪城男人,十多年前,在自家夫人的眼皮底下,睡了自己的弟妹。

这事,他咬着指头细想来十次,觉着自己设或也该归类为“受害”的那一栏。

古话说的好,麻子顶好配瞎子,这话在董家也说得开——他的夫人不能孕,他的亲弟不能育。于是,他的母亲,想出了一个叫人拍完大腿还要站起来拍案的计谋:老太太要董慈与他弟妹秘密睡上几觉,到时生出的孩子,算在二房,但本是大房的,怎么的孩子都姓董,还是两家养的好命。

老人的智慧总是叫人这么无法可想,你会觉着不对,却又找不出话头来反驳,你设或躲着跑、设或沉默着不置可否、也设或便就服从了。

董慈就服从了母亲,可也实在顾忌自己的夫人。夫人的体格与气质都极威严,董慈每每见到夫人,都觉着夫人比祠堂里供着的牌位,还要像自己祖宗,莫名地就叫人想要自动下跪。

于是,他与弟妹互帮互助传宗接代的这件惊天大事,他最大的胆量也就只能是背着夫人干。以至弟妹是什么滋味的,他几次都没顾得上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