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达曦是办事的人,瞧着阿西中枪的第一眼,还没等情绪冲进心脏,脑子已然控制了舌头。
方达曦:“叫救护车!”
方达曦的人冲进场地,将方达曦和阿西围在了人墙里。
沪城傍晚下了浓雾,山间白茫茫的,叫人睁眼也要抓瞎。山坡的一边种的全是白玉兰,像一脚踩出了悬崖边,半倒半不倒的。
山路上立着一匹白色的山狼,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身后的方达曦,它要方达曦跟上。可还是慢了,玉兰花一朵朵地往下落,往方达曦的身上砸。玉兰树根也从地里伸出了脚,开始整棵地往山路上倾倒。
所谓繁花落尽春如梦,堕楼人比落花多。而倾,白山狼眼瞧着方达曦被山土与玉兰树埋葬进了沪城的白雾里。
山狼的悲嗥叫醒了方达曦。他叫人淘了一块热毛巾敷在眼皮上解乏,熬了五天,好容易眯了一觉,做个开头还不错的梦,自己的心有余悸就跟着将坏主意打到了地狱里。
如坠深渊时就该摒弃战战兢兢,方达曦胡乱洗了把脸,自己开车去了圣三教堂。
教堂诞生立面的救世主,还是个啼哭婴儿嘬乳于圣母的怀里。一侧的小羊羔救不了人,双前蹄匍伏在地,无声也无用地哭泣着。
只要是活着的,大家的身后都背着棺材板呢。
教堂的风琴奏乐时,方达曦摘下了头上的巴拿马帽,走了进去。
平时做礼拜他都捐三百,今个他预备只捐一百,因为主未能听见他的心声,或是主听见了,却未能分出些精力,管一管他的心声。
宋戈领人冲进了挂着“普天同庆”大条幅的“欢”,不打招呼便就在大舞厅内砸摔。
舞池里满是人,宋戈的人见着穿“欢”工作服的就捶打。
“欢”的领事见事态不妙,忙脱了工作的衣套遁走。宋戈砸碎了酒瓶追了上去,掐着领事的后脖,将人拖到了台上的话筒前。
宋戈:“来来来,就你给大家说说什么叫普天同庆。”
领事:“好人呐,跟您府上有仇的是咱们费老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