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达曦:“不然呢?旁人都坐飞机大炮往前飞,就你敲着个破锣、推着个牛车磨磨蹭蹭么?”
阿西:“我要不去呢?”
方达曦:“或许你觉得自己不用开窍,等长大了做个替补拆白党,专坑女人的钱。可惜你现在牙都没长全,或许你再想想我刚才的话,我倒不是问你‘要不要’,是叫你照着做。”
也不是没想过给阿西请个先生回来在家里教,可阿西的话都被挡在了新长起来的牙关里,方达曦想着叫阿西与同龄的孩子多接触,他的性格许就能活络好转些。
等备全、疏通了送阿西去花枝路小学上学的门路,方达曦还给阿西取了给正经名字:方望舒,小字执月。
方达曦曾有个弟弟很心爱,叫望舒,是同父亲一起死在了陪都的地震里。因此,方达曦实则心里也晓得,能一手遮天的人,也是会被“意外”与“蓄意”揉方搓圆的。
阿西正式入学时,比旁的同学晚了一岁。
第一次季度考时,得了个全班第七名的奖章,还天天别在身上。
倒不是他以此为光荣,实则是他心里顶不舒畅,觉着没脸见方达曦。哪个家长会以第七为荣?
他是要时时刻刻要将“耻辱”背在腰板上,提点着自己再别如此!
方达曦挺看得上阿西这股精神气,娃娃要是在还没完全开智的时候,就软了吧唧随遇而安,长大了就得整个完蛋!
又过了半个学期吧,阿西的成绩已经标致得足以叫方达曦得了螃蟹的嫡传,总不自控地想在旁的家长跟前横着走。
再等年中、年末,学校下了成绩单,方达曦也是很忍住,才没将阿西那份当前线战报,发给报社印刷成人手一份,击鼓传阅。
这日,方达曦的公务还齐人高地摞在案上,送不了阿西上学。因此,他赶去院里绕着车细致查了一圈,又嘱告炳叔只走向阳路。那里是使馆区,警务多,麻烦少。
这些后添的谨慎习惯,都是拿方达曦过去的伤痛换的。
沪城的交警都认得方达曦的座驾,因此只要瞧见方达曦的座驾,沪城交警远远地就要将信号灯调成绿灯。只是,今个不晓得出了什么不顺畅的状况,直到了晚霞打了太阳的脚后跟,炳叔也没将阿西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