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安的逞强被这一句话讲得破功,她忍了忍没忍住,转头抱住谢司白的胳膊,将脸枕在上面,悄无声息地哭起来。
谢司白摸摸她的头,虚掩她在怀里,任凭她发泄自己的情绪,并不出声打断。
良久定安心绪稍稍平复,止住眼泪,方是松开了手。
谢司白替她拭去眼泪:“不必多想,姑且走一步看一步。
今日已晚,你好好休息。路上的时日长久,有什么话到时候再说也不迟。”
定安抽抽搭搭地应了一句:“是,是我太小家子气,明知会有这一日,何必又惺惺作态。”
谢司白轻轻敲了下她的额头:“人之常情,不必这样说自己。”
定安点点头,哭过后心里才好受些。
谢司白直哄着她歇下,见她没事,方才放心离去。
由近卫军沿途护送,永平帝先一步折返回京。谢司白留后,将手边事做个了结,耽误了一二日,才带着定安上路。
与来时不同,定安的心境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且事情将尽,林家一倒,她当年为母报仇的心愿也算完成一半,尽管还有种种担忧残存,未觉还是轻松起来,途中遇到新奇的事物,总要凑去看看。谢司白有意迁就于她,将整个行程放慢,与其说是返京,不如说是游玩,任凭她多去见见民间风物,毕竟来之不易。
定安少有这样整日整日与谢司白相处的机会,白天她跟在谢司白身边,晚上为了护她安全,若宿营地,营帐挨在一起,若住客栈,两间也在一处,总之是走几步就能看得见的距离,可比过去费尽周折才得见一面方便多了。
当然也不全是好事。行路途中,多多少少有些不尽人意的情况,比如日头晒了,住的客栈不甚干净,吃食简单而粗糙……凡此种种,诸如此类。不过这些小问题在定安看来不算什么,能待在谢司白身边已属足够。
路上两人闲聊的时间也多,一开始还聊正事。定安在黎城定南王府被困得久了,音信不通,外界早换了光景。她这才得知徐湘上月已顺利诞下一女,这是宫中久违的喜事,邵皇后照着永平帝先前的旨意大封了她,如今她已是一宫主位的昭仪娘娘。
“生的是帝姬,皇后自然乐意做人情。”一提起宫里的事,定安就没那么风轻云淡,她似笑非笑,“她提心吊胆许久,这回终于是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邵皇后有意借着徐湘争宠,却并不想像静妃对颖嫔一样把她弄成自己另一个对手。邵皇后在位多年,早对永平帝不抱希望,唯一的心愿就是坐稳位置,来日好辅佐八皇子顺利上位。只要徐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