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司白却没有立刻照做,他动作微一顿,面露难色。
永平帝起了疑心:“你还有什么话,直言便是。”
谢司白早等着这一刻了。他不动声色:“林大人手握着兵权,陛下冒然将手谕发回京中,只怕不妥。况且就在前几日,龙泉驿被攻占,手谕险些拦在关外,幸而还有另一道转了水路,
方才不曾耽误军中机务。”
永平帝面色一沉,手攥着镇纸,因为太用力,骨节都泛出青白色。
“臣以为,京中定是出了异心之人,这种时候惩处林大人,只怕时机不到,反而打草惊蛇。”
永平帝看向谢司白:“异心之人?你说林咸?”
“臣不敢断言,只是依如今情势,林大人手握兵权,攻占驿站之事远非常人可为,照此推断,也不是全无可能。”
谢司白的话滴水不漏。永平帝震怒,已然被带入其中。
“‘也不是全无可能’?京中能做到此的只有他一家可为!”永平帝怒急攻心,险些昏倒过去。他手扶住案几,勉强定下心神,“你说的不错,若他真的起了二心,手谕传回去,他不定会怎么做。这件事情你要暂时封锁消息,不准对任何人透露,包括定安留在无名寺一事。”
谢司白领命。
“那个孽障呢?”永平帝冷声道,“我要见他一面。”
谢司白知道他指的是定南王:“王爷前些日子遇刺,臣暂且将他安置在别处。陛下若要见他,臣明日将他带来。”
“既然如此,朕就暂时不见他了。”永平帝厌恶地挥挥手,“你且保着他命即可。”
谢司白应下。
“定安如何?”提起女儿,永平帝的神色总算好转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