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瑶月松了一口气,虽阮金婵是太后送进去的人,但孙才人的做法也实在不算很凶狠,夜里冷一些总比日头最烈时去跪着要好千百倍,她还怕孙才人一时任性不懂事,真将人罚得狠了,不然那些扯不清的官司再出来,恐怕又要落到她头上。
饶是如此,姜瑶月想了想,还是道:“她也才进宫没多久,只能先辛苦你,多让你身边的宫女们带着她,再学不好另说,切记不可罚得狠了。”
孙才人这回摇了摇头,苦笑道:“太后的脸面谁敢不看?只是这滋味实在难受。”
一时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华阳宫不是个偏僻的地方,但至少从姜瑶月入宫时起,仿佛就没见过虞容璧往里面去,若不是还有个孙太妃,虞容璧怕是要直接忘了这个人。
华阳宫冷清至此,孙才人都不愿另一个将来有可能成为皇帝妃子之一的女子来到自己身边。
谁又是容易的?
孙才人回去之后安静了几日,既没再来承乾宫对着姜瑶月诉苦,也没听说阮金婵在华阳宫受了什么虐待。
倒是大约在崽崽满百日的五六日之前,因孙太妃赐给孙才人三株绿玉牡丹,孙才人便邀了宫里其他妃嫔去华阳宫赏花。
她往日也无甚特别交好的人,倒是绿玉牡丹名贵不易得,是以愿意去赏花的人也不少。
姜瑶月没去,但是她特意吩咐下去,又给华阳宫添了什样锦、姚黄、烟绒紫、赵粉、白玉等各色牡丹一样,索性让众人赏个痛快。
一时宫里也算是其乐融融。
只是好景不长,又过了三日,孙才人竟病得起不来床了。
一向是活生生的人,太监急着来报时,姜瑶月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到了孙才人那里的时候,孙太妃早在侄女的床前哭得不能自已。
见着姜瑶月来了,孙太妃连忙迎上前,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连眼泪都来不及擦,就哭诉道:“ 赏花时还好好的人,第二日就说不舒服,也紧着去叫太医了,连太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大概是着了风。药也灌下去了,竟是越来越不好的样子,这可怎么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