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瑶月再看床榻上的孙才人,与前几日所见竟不像是一个人,脸色潮红,牙关紧闭,面颊处深深凹陷下去,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
姜瑶月大骇,一边着人去禀告给了虞容璧,一边拉着啼哭不止的孙太妃到了外间。
等孙太妃稍稍安定下来之后,姜瑶月才问:“ 她这段时间里面可有什么不适?”
孙太妃立刻摇摇头,又道:“ 她几乎是每日都要来我跟前陪我的,碧桐在我面前藏不住话,有一点不舒坦都会说,实在是一向好好的,骤然之间……”
“太医到底怎么说的?是好是坏总得有个说法,”姜瑶月皱了眉,虽然大夫不是神仙,不能保证药到病除,但太医署不管有意还是无意,最近也太无能了些,“不可能平白无故病了。”
这时早有太医上前,回话道:“回皇后娘娘,不是微臣不治,实是孙才人的病来得凶猛。”
姜瑶月打量了面前的太医两眼,倒是个生面孔,年纪也还轻些,不是往日常见的那几个上了岁数的。
孙太妃在一边道:“昨儿个还多请了几个太医轮番来看,只那时还不敢惊动娘娘,这位谢太医从昨日留到今日了。”
姜瑶月心里立刻有些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她也不客气,直接道:“到了这会儿反而只有一个谢太医在了,怎么,治不好病也就罢了,连病因都未分明,就一个个都丢下烂摊子跑了?”
闻言,孙太妃哭得愈发伤心。
那位姓谢的太医何尝不是暗暗叫苦,只是太医署那些太医们资历比他老上许多,让他来华阳宫他又怎能不来。
瞧着这位皇后看似年纪不大,看事倒是通透得很,谢太医便也道:“像是中毒却又不大像,若是鸩毒早已立即毙命,若是其他毒”
他没有说下去,在场的姜瑶月和孙太妃却心知肚明,两人对视一眼,既是奔着要她性命去,又何必下这种□□。
姜瑶月看谢太医像是还有话要说,却欲言又止,于是道:“说下去。”
谢太医沉思片刻,说:“孙才人近日可服食过丹砂?”
姜瑶月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她看向孙太妃,孙太妃却连忙否认道:“怎会无事去吃什么丹砂,这东西的厉害之处谁人不知?她便是有这个胆子去犯糊涂,宫里哪来的丹砂给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