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初来乍到,妾也不敢真将要紧事叫她去管。”孙才人道, “思来想去便觉还是让她在有经验的宫女们身边跟一跟,这总不算辱没了她。”
这做法其实也合时宜, 孙才人虽不是绝顶聪明, 但也不能算太过蠢笨。
有太妃在身边, 天真烂漫些也不是坏事。
姜瑶月看了她一眼,便笑道:“怕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然你怎还这副笑模样。”
孙才人的嘴角这才往下压了压,却又实在忍不住, 很快她便放弃抗争, 继续同姜瑶月说道:“妾想着先从小事学起, 这样简单些。让她跟着妾的贴身宫女倒水, 她给妾绞的帕子太烫,差点把妾的脸烫坏。”
她说着还摸了摸细嫩的脸蛋, 仿佛真的出了什么事。
“这事自然不能再叫她去做,妾便叫她去给香炉添上一点香粉。”
孙才人重重叹了一口气,道:“这总简单吧?妾得空时自己也做过的,她却不行,连香粉都能加多, 将妾的寝殿熏得浓香扑鼻,人都要给熏倒。”
她不说还好,一说姜瑶月也发觉她今日身上确实是香得过分,想来是在寝殿里被熏出来的。
阮金婵出身乡间,伺候人,特别是伺候贵人的细致活儿不会干,倒也在情理之中。
就像让姜瑶月身边的绿檀去乡下做粗活,别个怕也会觉得绿檀是娇生惯养出来的千金小姐。
话是从孙才人口中说出来的,姜瑶月也难以判定她说得到底是不是全部的事实,或许让阮金婵来说,换一种说辞就会变成孙才人刻意为难她。
姜瑶月暂时还不想去华阳宫那里火上浇油,她对阮金婵不甚了解,也有些猜不透太后内心想法,还是先等上一段时日再说。
至少坐在这里听孙才人说些闲话,倒也不算一件太无聊的事。
“华阳宫可不是没有规矩的地方,做错了事自然要罚的。头一回妾能看在她手脚生疏的份上饶了她,第二回 可不行了,华阳宫那么多宫女太监都看着,若这都不罚,妾日后如何服众?怕是一个个都不肯再认真做事了。”孙才人的话说出来竟也一套一套,给自己扯张大旗,听着也挺合理。
“你如何罚她了?”姜瑶月问。
孙才人稍稍敛了神色,道:“妾知道分寸,不会乱罚,不过是夜里让她在外头跪了一个时辰——妾还怕夜里风凉,提早了半个时辰叫她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