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乐则柔收到的密信如一个火星,紧接着就是燎原大火铺天盖地,无数坏消息向江宁涌来。
短短两个月,各地起义军不下十万众,自称红巾军,官府再也弹压不住,甚至有士兵去投靠红巾军。
对于世家来说,这是比江北党夏人更可怕的灾难。
而自从达鲁死后,党夏人更加疯狂,战局僵持胶着,每日都要烧去银山般的粮草。
内忧外患,焦头烂额,朝廷主战主和两派又一次打成团。
人心惶惶。
江北军队被党夏人钳制,皇帝只有五万禁军可用,放在越滚越多的红巾军面前并无胜算。
他想让陈拙带兵,但陈拙推说抱恙。他们不是党夏人,如今的“匪徒”也是只想求活的大宁子民,陈拙不能挥刀。
吏部尚书冯子清上了折子,请令各处官员自行筹兵剿匪。
据说皇帝拿着那道折子在先帝画像前枯坐一夜,吐了血,第二天大朝会满堂哗然。
他决定议和。
用和州至辽东一线以西北的大片国土,换王朝镇抚江南的时间。
他要先理干净这些乱民。
他决不允许世家再有军权。
……
头盔被扔在桌上,六皇子甩掉披风,横刀立马坐下,鼻孔翕张喷着粗气,恨恨地捶了一下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