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大族各有各的标记,林家当年是两杆墨竹,乐家是一个金文“乐”字,家中车轿都会有此徽记,为的是出门在外免了彼此冲撞。
但如果不是有官位,连男子都很少在马车上留下自己记号,乐则柔却在显眼位置刻了一个隶书的七,生怕旁人看不见似的。
那日窦玉说乐则柔遭遇刺杀,他始终记得,这车轿上面的“七”犹如一个明晃晃靶子戳在人眼前。
乐则柔只抿了嘴笑,说这样威风。
如果换成别人说图威风好看,安止或许会信,但他深知乐则柔行事低调,处处都谨小慎微,哪儿会在意什么威不威风。
他眯了眯眼。
乐则柔笑盈盈地看他。
安止把手抽出来,“明日就去了那个七字。”
别的好说,这条却万万不能答应,乐则柔随口敷衍过去,让他吃刚从井里镇过的葡萄。
安止却不好糊弄,看她反应已经猜个八九不离十,要笑不笑地看着她,“谁让你做的?”
“什么谁做的?别乱说啊。”
乐则柔笑眯眯给他嘴里塞了个紫嘟嘟的葡萄,“甜不甜?我专门让人弄得好葡萄树,今年天气旱,葡萄却一等一的好。”
安止注视着她,慢慢咬破了薄薄一层皮,鲜美饱满的果肉甜得齁嗓子的汁水迸溅在口中。
他脸上有笑,但乐则柔在他目光中宛如被一条毒蛇盯上。
“这主意是乐二老爷还是二夫人想的?还是都有份儿?”
“乐家女眷用的同样制式车轿,你遇过刺,所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