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赵韬这孩子安静乖顺,谁都能抱,但除了亲近之人和谁都不会过分亲近,见了宁戈竟是意外投缘,软声软气地和他说了好多话,要他一起玩鲁班锁。
多日不曾展颜的宁戈心底软得一塌糊涂,难得地露出笑容。
薛嬷嬷道:“小公子真聪明,才两岁就知道心疼舅父。”
赵韬知道是夸他,笑弯了眼睛,“韬儿长大了要保护阿娘和舅父。”
宁戈心里划过一丝酸楚,按着他头上两个发鬏,“韬儿长大了不要像舅父这样,谁也护不住,实在没用得很。”
“啊?”赵韬似懂非懂地眨着眼睛,求救地看向薛嬷嬷,薛嬷嬷微微摇头,饶是他脑子灵活,也不懂大人话里的那些弯绕。
廊上的韫和听了一耳朵,忙走到门前冲儿子招手,“过来。”
赵韬爬下宁戈膝头,划着两只小脚跑向韫和,自然而然地牵了母亲的手,“阿娘,我和舅父玩呢。”
韫和抚着儿子的小脸,“舅父身子还未好,不要打搅太久。”
宁戈状态渐好,韫和不允他过度劳累,说了一阵话,再三叮嘱他好好将养。
坐了不到半盏茶,前庭上的僮仆来请,范承善和伯璧托付的那位押车人来了。
日行千里,押车途中又有诸多不测风云,这位替伯璧办事的贵人她不得不去见。
宁戈也说要以贵客之礼,不可怠慢了,韫和应了,起身唤赵韬走了,赵韬规规矩矩地站着向宁戈行了个儿拜。
前庭上韫和才露脸,范承善就引着那人大步而来,朗声笑道:“老早赶去迎,偏巧了,押送车队的头领是我一位故人。
韫和一壁走一壁笑,“前几日为兄长侍疾,不在家中,怠慢之处还请贵客见谅。”
她歪头往他身后瞧,范承善侧过身体,后面的中年男子随之驻足,拱手朝她作揖,“哪里是什么贵客呀,娘子儿时大将军几次抱在怀中,我曾有幸见过,后来卷入红字书一案,我在西南苟且偷生,再未回过京,娘子怕是认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