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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上力道很轻,但都是巧劲,韫和耳后的澧红慢慢消退,侧眸望着壁上交叠的人影,垂下眼睫,红唇颤栗。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什么都不说了。

衣裳湿哒哒的难受,她拍他的手,“去拿帕子给我。”

赵君湲扶她躺下,到门前唤红蕖,红蕖寻了帕子,又找了身干净的寝衣,呈到他手里。

赵君湲拿进来,把灯又移到榻前,韫和背对他坐着,拿帕子细细拭干净了,把湿掉的衣裳脱下。

才生产没几日,她腰腹的肌肤松弛得厉害,想是觉得难看,忙手忙脚地换上干净的衣裳。

仍是背着他躺进被窝,面向着内壁,闷在被子下有些瓮声瓮气,“我要睡了,你抱他过来。”

韫和心里不安稳,不惯和儿子分开睡,赵君湲抱进寝房,把熟睡的小家伙小心翼翼地放下,她才转过身来。

枕着手臂趴在枕上,看儿子的眼神里满是爱意,赵君湲看着这对母子,嘴角也弯起弧度,回到炕上,重新执笔。

夜深了,雪也慢慢停了,手指的僵冻提醒天色已经不早,他搁下笔,翻动史孟桓所写的兵法,下意识看了眼熟睡的母子,竟是无心再坐,遂收拾书案,搓热了冻僵的双手,脱靴上榻

翌日起的早,张婆子烧了灶做饭,赵君湲已经晨练回来,点上灯火,临窗铺开两页纸,伏案而作。

天还没亮,新年的爆竹此起彼伏,韫和被吵醒,心中大为不快,迷迷糊糊地抱怨道:“吵死人了,还要不要人睡。”

赵君湲闻声道:“只这一阵,你过会再睡。”

韫和披上外袍,掀开帐子见他还坐在那儿,硬着声问:“一早写什么?”

他不说话。

韫和皱眉道:“昨晚说的好听,才过了一宿,就厌了我了?”

都那样了,也没见他有什么反应,该不是患了隐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