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宁戈递茶赔罪,“阿兄让妹妹担忧了,该罚该罚。”
赵君湲弯着唇,手指在她的玉组勾了一下,“男人谈正事,你不许捣乱。”
“你们说话吧。”韫和耳朵红着,极不自在,扭到后面去吩咐婢女将铜灯置上油,再回来时两人已经在说杜家的事。
杜家倚了多年的大树倒了,临头的一刀不过早晚的事,杜家为明哲保身纷纷辞了官,陛下允准了,他们今日在宫门谢恩。
史宁戈唏嘘道:“皇后抓了一支签,杜家盛极一时。”遥想当年杜氏区区婢女选入宫掖,杜家叩谢隆恩,恍如隔世。
韫和也恍惚得很,那支签害人不浅,哪里是上上签。
她捧着香炉坐在廊子下拨灰,永晋拢着袖子上来,替了她的活,随意道:“一个女郎在角门外打望,问她找什么人,支支吾吾的也没说个明白,就走了。”
“长什么样的?”
永晋细想了想,“戴了帷帽没瞧见,她只说自己叫什么娞儿。”
原来是渤海翁主,韫和笑道:“下次来了别拦她,是兄长认识的人。”
永晋应着声,把炉子收拾干净了,韫和又捧着敛声进屋。见她进来,史宁戈满面笑容道:“犀娘,二十九别岁,我们去泛舟游湖。”
“你别唬我。”韫和拍手称好,湖上风景秀异,要是下雪只怕是一番奇景。
接下来几日,京城街衢上车水马龙,买卖着年货,各户人家宰猪杀羊,一派繁忙景象,到了二十九日这天,给梁宫供给的熏花也源源不断地运进了后宫。
右昭仪装点完鱼藻宫,置了家宴,按俗在殿外焚了天香,催宫使去问梁帝几时过来用膳。
不多时,宫使回来复话,梁帝和曹国公在议事。
梁帝才从头痛病中清缓没几日,听曹国公讲了朝廷里的大事,烦闷得直皱眉头,挥手打断道:“鸡毛蒜皮,也值当朕来处置,你是闲朕不够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