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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藻宫上下守口如瓶,极力为昭仪遮掩丑事,但防得太滴水不漏,反而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

仲璜窥知异样,安排手底下的人去查,隐隐有点眉目,不敢擅作主张,给叔祖修了一封书,连同韫和的信快马送往茴州。

年关上备置年货,朝廷放了公文,官署封印九日,臣僚休沐畅饮,期间的要紧事都由曹国公等重臣传达,商议处置。

二十四日扫年,史府人稀,主仆一块动手除尘,洒扫门闾庭院。

年节将至,韫和收到家书一封,是母亲迦南的亲笔,家中之事粗粗带过,惯常的报喜不报忧,唯独对她再三叮嘱,盼她平安顺遂。

史宁戈在书房里忙碌着,韫和就坐在南窗下将信一字不漏地念给他听,满心期待地说道:“母亲知道你还活着,不知多开心呢。”

史宁戈正掸着笔墨架子上的灰,闻言擦净手,把信捏在手里反复看了看,又是欣喜,又是怅惘,“可惜不能亲笔回信,告慰母亲大人。”

韫和夺了他捻开的信,气鼓鼓地瞪他道:“兄长去的这几年,学了文人伤春悲秋的矫情来。要我说,兄长迟早是要回的,当面见母亲,远比书信来得亲切。”

“你道理最多。”史宁戈无奈地一笑,屈指弹在她的脑门。

韫和捂着额头,“兄长还是那个兄长,一点没变,就爱欺负我。”

“谁欺负你了?”门口一声笑语。

韫和闻声望去,赵君湲解了斗篷给红蕖,负手进来,睨着发窘的她,“过来和我说说。”

韫和鼻子里哼道:“我不要,你们两个一丘之貉。”

她背过身去整理叠好书信,赵君湲哑然失笑,和史宁戈对视一眼,慢慢敛去笑意。史宁戈瞧着好笑,“前朝解韨,也没你操心的,还劳身焦思什么。”

两人走到席间坐下,赵君湲挑着一边的眉,“失了势的臣子,总得有个郁郁不得志的样子。”

奴婢奉上茶水,韫和端着过来,乜他道:“过年过节的,只管行乐,谁也不准说丧气的话。你们说一句半句的,我整夜都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