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自己不太适应他的强势性格,有过两个人不太合适想分手的想法,但是幸好他先一步选择敞开与她说清楚,她认真思考后觉得自己是应该承担起选择开始这段关系的责任,她对于他是该有所包容和回应。这件事之后她想自己可能是应该跟他学习一下情侣间交流沟通这件事,虽然这对于她来说很困难。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难以说出口的话不用强迫自己,我懂。
二零一九年,八月。
她说她最近经常会做不好的梦。有时是陷在沼泽里发不出声音,有时是被奇怪的植物缠住无法挣脱,有时是一个人在一条漆黑的路上孤零零地走,怎么走都到不了尽头。她起初不理解自己的生活明明终于在朝着自己想要的轨迹安定下来,为什么心理负担反而加重了,直到某天她惊醒时突然明白过来,这些噩梦的来源正是因为她过得幸福。她潜意识里的自己最为苛刻凶狠地批判着她不应该得到这些,压得她快要窒息。
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不值得,你在我心里值得这世上最美好的所有,值得我付出所有去爱你啊。
二零二零年,二月。
她说她过年时见了他的家人,临近去之前时几夜忐忑失眠,真的到见面的那一天反而也没有那么负担。他的父母和姐姐都是很好的人,会善意照顾她寡言的个性,也没有令人不舒服的逾界问话。她默默松下一口气之余特别羡慕他的家庭氛围,她想,他能给她这么多的安全感,根源其实也是因为他的家庭给了他很多安全感吧。
抱歉在一起后让你因为我多了很多负担。也感谢你,愿意为我承担这些。
二零二零年,七月。
她说他快要调动过来了,她有点担心共同生活这件事。她害怕两个人的生活习惯不合,害怕相处的时间多了会磨淡掉感情,害怕他们会因为同居生活暴露出各自更多的缺点,尤其是她自己。
应该是我担心你会厌倦我太粘人才对,我对你这么厚的滤镜,哪能看得见你的缺点。
二零二零年,十一月。
她说与他的同居生活比她想象的要顺利,她很害怕自己未来某天会跟他分开。
她说她曾经为了自己做出过迫不得已的选择。她很煎熬,但是她不后悔。
她说她以前伤害过一个人,那个人现在再次出现,她不想弥补,她只有再伤害他一次的念头。
沈晏凛手指动作倏然停顿,他怔了片刻后继续往下翻了一页,后面的纸张是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