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上桑仍旧踟蹰一阵,眼睛盯着筐里的烧狗。
他不确定这烧狗能作法器,更猜不出来殷情的用意,可是经过昨夜,他内心已对她深信不疑。
因此他担忧的并不是殷情,反而是其他人如果看到,以为是吃食怎么办?烧狗仍在肉香四溢,狗肉已熟,随便一挑一动,皆有可能破损,其他人但凡触碰,就会让它肢体损伤。他从不啖狗肉,亦将狗看作忠诚灵物,因此不甚悲戚。
更何况这虽然是从法器库中拿出来的东西,但法器库里这坟头,也是师叔所堆造,虽然不知是何意思,也不知道那坟里是否真的埋着什么,终究这狗也是陈年祭物,这么拿出来了总归不如拿跟棍子、拿个剪刀让他心安。
殷情看他踟蹰不走,对着筐里的狗一叹再叹,已经猜出他的意思:“我俩都是畜生,区别不过一生一熟罢了,不必稀奇。法器乃是私物,这狗是我的法器,我和它通了灵力,让它认了我为主,那它的命就是我的命了。至于我怎么炼化它、保护它,我自有主意。”
她若无其事地啃起了萝卜,莫上桑心里尽管还有十万个为什么,也收回了口中。他相信她一定有她的道理。
殷情啃了一会儿萝卜,思索着她和狗的认主仪式。
与法器认主有着普天下皆同的仪式,即是将自己的血液涂满法器全身,将灵气从自身丹田导入法器铺满的血液上,让血液的灵气与法器自身的灵气角力,如果是人的灵气最终透过血液渗入了法器的每一处,那就可以操控法器了。
等法器能够随主人意念而动,就算是认主了。但这过程有多久,就要看这狗体内灵气到底有多强大了。
每一次血液干涸后,自身灵气便不能导入,便需要再涂一层,永葆法器浸血湿润。殷情记得她当年为了让老慕给她的那把剑认主,特地找来一个水槽,将自己的血液灌入水槽厚厚的一层,浸没那剑,随后才行认主仪式。
那把剑的灵力并非有多么高,但她只是资质愚笨的低阶弟子,对她来说,它是难以逾越的高山,极其难驯。她怀着必死的决心,让血在槽中干涸三百六十七次才成功将其驯服,花费整整一年,那一年她就只与剑吃住一处,直到最后一次血液干涸前,她虚脱地倒下以为自己将要为这剑而死了,于是告诉它:“请给我一个痛快罢!”
它突然颤动起来,剑尖从血槽中斜出,对准了她的心脏缓慢地移动、抬升。
殷情瞪大了眼睛,从地上爬起来,从自己的血里捞出这把剑,十二岁的她认真告诉她的剑:“你终于听话了,那便不要刺我,因为我已经是你的主人,你与我已经同体,我生你生,我长你长,我死你死。我既赋予你生命,也会保护自己的生命,现在我就去吃东西,咱们要活得够久,要千年长生,万年不朽!”
她决定给予这条狗同样的礼遇。
作者有话要说:呼呼,至于某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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