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考试,是十分费劲滴!

烧狗的眼球透出常人看不出来的隐秘灵力,而殷情却能嗅出它的不同。

它那烧熟的眼皮被眼球撑得动了动,仿若眼球是个躺在母亲子宫内的婴儿,需要时不时地动作、踢打,告诉母亲自己仍然活着。

它的生机就在眼球之上。殷情凑过去仔细闻了闻,在无边香透的烧肉味中,那隐秘的灵力渐渐滚入她的鼻息,顺流而下。

扑通,石沉大海。片刻后,丹田气海浪涌,一浪接着一浪,越滚越大,有如龙卷。

殷情瞳孔蓦然撑大,运气按穴,渐渐将其平息。但她意识到了什么。

她遇上劲敌了!

它的灵气……可怕……

眼下得到灵石显得尤为重要。如若没有灵石支撑,殷情估摸自己将身上驴血全给这狗淘换了,也没法驯服这只烧狗。

“果然一条好狗!”殷情感慨道。

传音忽至:“谁在叫我?”殷情一扭头,见竹里柴扉的主人正缓步走出,左手执一只笛,右手抱一把琴,一边往亭中去,一边将笛放在嘴边吹响短短的一声哨。

随后他的竹子中有些开了花,突然飞起空中,爆开花瓣,徐徐洒下,在朝起的晨光中向山下飘荡。

这是晨铃第一声响。先被师父看到的弟子会得到师父的赞赏。

江楼越过她,赞了声:“早,你真香啊。”说罢坐入亭中摆开琴。

殷情就在他眼皮底下,默默地将萝卜撒满烧狗的身上,掩盖香气四溢的烧肉气味。

弦声清泠泠如泉流,殷情望他素手拨弄二十五弦琴,手指张扬而白皙、骨节分明而修长,江楼眼睛注视山下,忽地收声,远处天空晕染出一阵浓淡波纹。

那是什么意思?两股冷暖气流的交汇,浓云间似乎要下起雨来。

如果其中一股是江楼拨弄出来的,另一股来自何方?

不过多时,急急戍鼓敲响,鼓面上李渺然翘着二郎腿从浓云里穿出来,随即云开雾散。快上山时弃鼓一跳,她腰间拨浪鼓的两个摆绳啪嗒啪嗒响在这一瞬响了一千一百二十八下,站上了山顶。

她开始数:“一百、九十九、九十八、九十七……”

山顶平台上很快落下几个喘息的弟子,他们脚底下御剑,剑身下还都绑着一张桌席。他们下来后纷纷摆好桌席,拿出身上的笔墨纸砚铺开来,端正在亭子外面一排坐好了。

江楼点名:“紫铢王、辛麒寺、晧风,你三个最快,奖你们听一曲,点罢。”

殷情方才瞧见,刚才他们落下时,那名叫紫铢王的最快,其次才是辛麒寺,最后是皓风。

辛麒寺和皓风,看上去也都二十余模样,倒是只有这个最快的紫铢王,却是个乳臭孩童,看上去不过九岁十岁。

这孩童坐得最端正,身上穿着与其他弟子同样的白色黑领儒服深衣,却显得比同龄人早熟、风雅。

大弟子辛麒寺道:“既然紫师弟最快,那就让紫师弟来点曲吧。”

紫铢王向辛麒寺点点头:“大师兄叫各位师弟起床,这才耽误了时间,我因自顾不暇,这才第一个上山,所以理当大师兄来点曲。”

说完拱手向他礼让,辛麒寺道:“紫师弟不必让我,上山快慢各凭本事,如果真要这样承让,那我比你要多修炼了十余年。”

紫铢王这才不礼让了,向江楼道,“师父,我点一首‘清风月上。’”

这孩童一脸明净,目光澄澈坚定,如他点的那首曲目一样,有朗月清风之感。

江楼点点头,拨弄琴弦,引来无边月色,清辉漫洒。在他们说话时,李渺然已经一边踱步,一边数到了“十、九、八……”

七名弟子已经陆续到齐了,全都摆开桌子摊好笔墨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