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早就知道对不对?”陈桉出奇愤怒,不顾阻拦撞开书房的门。
夕阳的余晖透过落地窗洒在书房的地毯上,沈子彦忙里偷闲,站上书架前一架高高的梯子,居高临下的扫一眼陈桉:“知道什么?”
“陈桉做了整整十年的孤儿,怎么就突然冒出个父亲来?”
沈子彦气定神闲的平静,质地垂沉的丝绸睡衣包裹他清瘦的身躯,显得颓靡惆怅,他边在书架上翻找书本边说:“什么叫突然冒出来,父母者人之本也,莫非你是孙悟空,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就……就算是吧,彼此心知肚明就好,何苦一定要捉我回去?”陈桉问。
沈子彦又看了他一眼,心不在焉的问:“临帅派人来接你了?”
“那个梁戴文。”陈桉闷声说。
沈子彦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那就回去吧。回去待一阵子,尽尽人子孝道,倘若真的待不住,东北军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着。”
沈子彦找到了书,爬下梯子,往楼上去。
陈桉追上去,踩得木质楼梯噔噔作响:“我抗议!”
“抗议无效。”
陈桉追他去卧房,语无伦次:“我同他有缘无分、形同陌路,我们根本就不熟,为什么要跟他去青城?”
“处着处着就熟了,构不成理由。”沈子彦随口说。
陈桉失望的看着他:“我又不是您的私人物件,您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沈子彦满脸意外:“当日你自己说的,全凭我做主。”
“我当了叶启楠说便宜话,做不得真的!”陈桉急道。
“凭什么便宜话都给你说,恶人全由我做呀?”沈子彦翘着二郎腿慵懒的靠在沙发上,揉着一支雪茄。
“……”陈桉被噎得无言以对。
“陈桉,今天话说到这,我还真做的了你的主。”沈子彦严肃了神色,对上陈桉愤怒眼睛:“于公我是你的长官,节制全国海陆空军,一道人事调动的军令你愿不愿意都要服从;于私我是你的长辈,你母亲临终将你托付给我,并没有嘱意我不能将你送还叶家。”
陈安正要反唇相讥,就听沈子彦话音寒凉的说:“都说我沈子彦是风度翩翩的绅士君子,你知道那是外人的说法,跟我作对是什么后果,你心里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