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不喜欢回暖?”
明臻眉心皱了起来,我的喋喋不休让他有点烦了:“她是你的未婚妻。”
我傻笑着:“回暖知道她是嫁入后宫吗?”
明臻霸道的说:“我是她表兄。长兄如父,可以做主。我已经找人问准她母亲,她母亲也同意。”
我傻,回暖也傻。
一个不知所娶,一个不知所嫁!
荒唐之极。
我简直要仰天长笑。
我恨不能给明臻一个大大的拥抱,不过说白了,误会也是明臻这家伙造成的。我只能怪他:“你为什么在马车上问我回暖怎么样?当时你就是在想,给我找皇后,不是自己要娶回暖做王妃?”
明臻以为我要反悔:“皇上你当时是同意的。”
我记得。
我咬了咬唇,叫了两声:“皇兄,皇兄!”
明臻说:“还要怎么样?”
我低声说:“我不能娶她。”
明臻的书房陈设深厚沉重,隔音甚好,风声雨声不入其中。我耳边无噪音,只能听见自己的捣鼓得厉害的心跳声。
明臻坐在那里,像深夜里的白昙花绽放,安安静静的等我。
我看他今天不大一样,有点春暖一到,高山晶莹雪融成涓涓细流的温度。
是不是我对明臻的评价一直过于苛刻?
他原本可能是一个友好的皇兄。
我闭上眼睛。
好吧!
丑妇终须见家翁!
我从位置上站起来,拿下白玉顶冠。长长的头发甩了下来,扫过掌心痒痒的,还带着淡淡清香。我把白玉冠放下,头发拢到后面,把整张脸都露出来。我看向摆在窗户旁边的落地青铜闯口美人壶,沉厚质感的壶身上面清楚看到我变得纤长的全身和水仙花一般娇小玉嫩的脸孔。
青铜壶里的人,深呼吸了一口气,很快就把外面的暗黑流动的奢华高贵的长袍脱了,只留着最底下的一件单薄白衣。
我把目光从青铜壶上收回来,不敢抬头,只望着自己的双手。
这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慢慢的,带着明显的颤抖,好像解开救命的稻草一般艰难,终于把亵衣的绑带全部解开来。
亵衣里面是一节白色裹胸。
裹胸的带子从侧边松开。
随着裹胸布顺着腰划落,我立刻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遮盖得密不透风。
该面对的,还是要勇敢面对。
我低声说:“皇兄,我不能娶回暖,我不能娶任何一个女人。”
明臻的脸刚好就在背光阴影处,光影一晃一晃的,晃得让人看不清。
我悄悄的把亵衣裹起来,紧了一紧,冷。
我看着他默默的站起来,默默的走了出去。到了门口,站了大概有一盏茶时间,突然对着灰蒙蒙的虚空说:“都出来吧。从现在开始,把皇上,禁闭在,神望塔。不得本王的命令,不要说人,连一只苍蝇都不得靠近。”
神望塔,九层楼的深黑色高塔,凤皇城的最高之地,是皇族历代帝王的安息之地,神楼。深黑色的石头,通体黝黑,日月无光,无论白天黑夜都需要里面巨大的夜明珠照亮。
神望塔是在巨大八卦图的阴阳交汇正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