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笔抛开,把字好好的拿出来。
明臻走过来,对我的字瞟了一眼,直直嫌弃:“丑。”
我不高兴。
那些年我是跟他习字的,再丑也是丢他的脸。
我不能做这个历史称好的皇帝,也是丢他的脸。
他把我当作这辈子唯一的成就,恐怕也是丢他的脸。
明臻把笔拿起来,龙飞凤舞,十足文豪大家的典范,宣纸上也是这个“明”字。我以为还应该有一个字,但是明臻却拿起来把自己的“明”字揉了。他在家都不束发,头发垂下来把平常在朝堂上的严肃棱角磨得柔和润滑,穿着不容有一点肮脏的白色衣袍,仿佛不是一个凡人,而是一只假装神仙的大妖精!
他却操着深沉的语调说:“明赢,成家之后,你要学上朝和批折子。所有皇帝的一切事务,你都要亲力亲为。”
我有点慌了:“皇兄,你去哪里?”
明臻说的这些话的语调,同我爹临终的时候说的怎么那么像?
我把明臻拉到靠墙边的大椅子上坐下。
我蹲下他跟前,看看他的气色,摸摸他的脉,一点看不出来。
我不明白:“皇兄,你是不是有病?”
明臻好好的,说:“我没病,我会一直住在这里。”
既不死又不病,那么他装什么?
我真不懂!
因为美娇娇的回暖吗?
所以,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吗?
我激动了:“你同回暖盖被鸳鸯了,你也是摄政王,也是我的皇兄,你还是要上朝的!”
此时明臻却给我装傻:“我同回暖……鸳鸯?”
我眼圈都红了,心里涌过一股恨狠:“她还没有嫁!也不一定嫁你!信不信我一道圣旨把她送到雪北军当营妓!”
我知道雪北军有营妓,听说很惨很惨。
雪北军长年戍守长城,长城终年冰雪,人烟稀少,半个月不见一个人,更不要说女人。雪北军历来门槛低,飞禽走兽啥都有,男人们没啥事做,血气方刚,天天打架斗殴,让明臻好头痛。
明臻每年为雪北军的营妓花巨额的军费,而后总得骂一骂雪北军与雪北军统领。
明臻眼睛里面满是疑惑,认真的看着我:“你们两个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大婚在即,你真的想把自己的皇后送到雪北军?”
我突然腿软蹲不稳,扶着明臻的大腿,嘴巴都打结了::“皇,皇,皇后!?”
明臻看着我点头:“立后吧。”
我不相信:“皇后,回暖?”
这是本年度最大的笑话吗?
我听着这话,好像是隔壁邻居的小花猫被搞了怀了一肚子的崽崽,但是邻居却投诉是我家的狗搞的感觉——不合道理!
摄政王明臻严肃认真,从来不开玩笑!
明臻说是皇后,就一定是皇后!
回暖说啥夫妻之礼,全是胡扯!
我还相信,傻透了。
我不能够相信,狠狠的掐了自己的脸一下,是痛的。
我呵呵笑着,再重复问一次:“你是说,回暖结婚的人是我?”
明臻说:“不是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