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大仇未报,将士怎能冤死,怎么着也得先把文玉驹和宝世子揍一顿再说吧。
暗无天日的地牢,每日只有一缕微弱的光从屋顶的缝隙漏进来。
辰时到了,温柔估摸着狱卒该来送饭了。
不同的是,今日除了送饭的狱卒外,还多了一个,手里拿了张纸,上面写满字。
那狱卒头仰得高高的,打开纸就开始念:“柔然女一名,因细作罪入狱,判秋后斩。”
秋后斩!!!这才两日啊!平城办案效率都这么高吗?
就这样被两个恶霸害得命丧平城么!当然不能!
温柔先是一脸懵,反应过来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什么面子也顾不上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对着狱卒大哭起来:“冤枉啊冤枉,狱卒大人,我是温家小姐。”
“温家?”狱卒掏了掏耳朵,没太在意。
温柔赶紧道:“我祖父是开国名城温郡公,我祖母是彭城太公主,我叔父是尚书令大人温逸行,我外祖父是太宰大人沈青,我姨母是当朝太后。”
狱卒停止了掏耳朵,温柔一口气搬出了一溜的大人物,他掰着手指头数,越听越合不拢嘴!他的个亲娘,这真的假的,这要是假的倒好,一刀剁了一了百了,这若是真的的!
狱卒忽然觉得脖子有点凉,刀尖的那种冰凉。
“我是被冤枉的,求狱卒大人帮我去温郡公府和沈郡侯府送个信,就说我被人陷害入狱,即将命散黄泉,请他们快来救我!”
温柔越说,狱卒心越慌,半响后,弱弱地问:“你,你,你真是温,温家小姐?”
“对呀对呀,我爹是大将军温逸言,我娘叫沈蓉,是沈府二小姐,我自小与我爹在凉州长大,这还是第一次回京。”
“可有什么证明?”狱卒定了定神。
温柔抹了抹泪,只得掏出了凉州文书和加盖了温逸言军印的亲笔信。
那狱卒盯着文书和亲笔信看了半响,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一个踉跄,如捧着珍宝般,抱着文书和信件,慌慌张张地跑了。
不到片刻,温柔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又过了一会儿,一堆人出现在牢房外,领头的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温柔也不认得他的官服,只感觉应该是这里的头头。
那人一言不发,先将温柔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看了无数遍,揉揉眼睛,似乎还是不大敢相信:“你真不是柔然人?”
已被饿得头晕眼花的温柔,见这人与那刘中尉不同,似乎是个讲理的官儿,赶紧点头:“我是大魏平城人,自小跟阿爹在凉州,我着的是凉州服饰,凉州与吐谷浑、柔然临近,服饰也比较接近。大人对凉州不熟,所以看不出,其实凉州服饰与吐谷浑柔然还是有差别的,凉州服饰融入了中原的风格,像我这袖子上的花纹就是中原常用的祥云金边,柔然和吐谷浑是绣不出这种金边的。”
温柔抬起手,展开衣袖,那大人弯下腰来,眯起眼,盯着温柔的袖口,一针一线地数,边数边点头:“好像是中原的祥云金边。”
说着,那人又揉了揉眼睛,清退左手随从,又道:“你,你真是温家小姐?”
温柔收起衣袖:“家父乃西北军统帅温逸言大将军,家母乃过世的沈家二小姐沈蓉。这次西北军大胜柔然,陛下高兴,特令长孙大人接我回平城代父受封,并小住些时日,好孝顺祖母与外祖母。怎奈进城时与长孙大人走散,后被文公子与宝世子陷害成柔然奸细,实属冤枉,还请大人明察秋毫。”
那人接过温柔的文书,盯着上面的印章看了许久,脸色微变,赶紧让人打开牢门,又令人搬来凳子与温柔坐。
“本官是平城刺史蔺时,前晚刘中尉的人将小娘子送来,说是新抓的柔然细作,还是宝世子和文公子发现的,本官也不便多问,是以委屈温小娘子了,本官实在抱歉,还请小娘子宽恕。”蔺时客客气气地赔礼道歉完,转而话锋一转,面色为难,“只是,刘中尉、宝世子,文公子,都是贵人,本官未得令,也不敢随便放了小娘子。”
温柔回了个礼,表示理解:“我知蔺大人的难处,不需要蔺大人出面,只需蔺大人派人告知长孙无,温柔被囚于此。待我洗刷冤屈后,必告知家中长辈,令重重酬谢大人。另外…”
“小娘子客气了,小娘子的祖父温郡公乃我等楷模,能为小娘子跑腿是本官荣幸,至于酬谢就不必了哈!有什事物,小娘子尽管吩咐,只要蔺某力所能及之事,但无不从。”
温柔支支吾吾了半响,实在是说不出口。好在不用她说出口,肚子就咕噜咕噜地说了,温柔无比尴尬,红着脸,垂下了头。
蔺时立即心领神会,招呼人给温柔去准备吃的喝的,又小心道:“小娘子是聪慧之人,也知蔺某这个平城刺史不好当,是断不能让宝世子和文公子知道是本官送的信。”
“我明白。”温柔点点头,道了声谢。
狱卒已端了吃的喝的来,温柔连饿了几日,埋头就大吃大喝起来。
吃饱喝足后,温柔心情大好,哼着小曲儿打起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