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泽默默地用双手抱住了脑袋埋在膝盖上，最近长病大概真是把脑子烧坏了。

一直到坐上飞机薛桐都没再提这回事儿，只害得余泽一个人满脑袋纠结，就连第一次坐上头等舱的兴奋都没能拯救余泽纠结得跟麻绳似的大脑，反观薛桐，从上了飞机就和出租车上一样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休息，余泽也不知道他是真睡着了还是在装睡。

因为余泽上午要输液，所以薛桐订的是下午的机票，等飞机降落在两人家乡所在的小城时，时间已过了凌晨。

薛桐的爸妈并没有像薛桐说的那样来接两人，反而是薛桐从裤兜里掏出车钥匙来，带着余泽到机场停车场找到薛桐家的suv，载上两人往家的方向驶去。

回家的激动多少冲淡了余泽的纠结，他坐在副驾驶上一会儿从窗户里看看家乡乌漆嘛黑什么也看不见的天，一会儿从后视镜里看看被远远抛到身后的机场，那模样好似个多动症儿童。

“诶，薛桐，你看那边，这么晚了怎么还有鸟没回巢啊？你说是什么鸟啊？”一个十字路口，薛桐因红绿灯停下车，就听见余泽在那里因为电线上的几只鸟大呼小叫。

“鸽子。”

“鸽子？不可能吧？我看比较像燕子啊……”薛桐这一段时间伪装出来的无害假相蒙蔽了余泽的危险预知神经，他丝毫没有觉察出薛桐语气有些不对。

“是鸽子，好几万一只的鸽子，能飞鸽传书的那种。”薛桐的声音平静无波，眼神里却酝酿着疾风骤雨“我们家养了五百只，那只我认识。”

“啊？！”余泽纠结了一路的猜测终于在此刻得到证实，薛桐他果然听见了！

“哥，哥我错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余泽在薛桐面前认怂永远连一秒钟都用不了。

“哥，我胡说的你别生我气……我、我还病着呢……”怂逼余小泽咽咽口水，打出一张同情牌。

“哦？”薛桐侧过头，脸上的表情在阴影中看不清“那让我检查检查。”

微凉的大手覆盖上余泽的脑门，薛桐貌似认真地说：“可是额头已经不烫了啊，你确定自己还病着？”

“我、我真的病还没好……”余泽做出一副病弱的样子，试图做出最后的挣扎。

“那也有可能是我摸错了。”薛桐语气温柔“那我得再摸摸别的地方，才好确定一下呀。”

“啊？！”

终于意识到自己挖了坑自己跳下去的余泽，顿时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