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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出现在面前,他心中所有的阴郁都散了。

谢慈尽可能放轻了动作,枕着自己的手臂,挨着她躺下,低沉地说道:“我会永远陪你——即使你把我的尸体炼成傀儡。”

第124章

南疆有一种阴毒之法,可以将已死去的人炼成不腐之身,再佐以其南疆特有的秘法,可以赋其以生者的特性,表面与活人无异,内里却已是提线木偶,以稻草和毒虫填充的身体,受控于主人,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

芙蕖当年为了寻找的凤髓的解法,翻阅了南疆所记载的所有巫蛊之法,偶然读到这一篇时,简直是遍体发寒,恶心至极。

然而在临死前的绝望一刻。

她却是真的想起了这一招。

可见人这种东西是没有底线的,逼到急了,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扬州没什么好玩的,美色倒是一绝,扬州的女儿生的好,他们都喜欢到这里来寻欢作乐。你在街上遇到那些肥头大耳的臭男人躲远点,也别打扮的太漂亮……你还记得你家在哪吗?”

少年人的声线还有几分明快。

是谁?

芙蕖头痛欲裂,眼前的迷雾逐渐散开,集市上嘈杂灌进耳朵,她一愣,竟是回到了扬州。

扬州十余年如一日的繁华多情。

但故人却不相同。

芙蕖眼睛一合一开,看到了街上两个混在人群里的身影。

一男一女,一高一矮,一前一后。

芙蕖只一眼就认出,那是十五岁时的谢慈。

身后跟着八岁的小芙蕖。

方才那一串又长又黏糊的唠叨,就是出自谢慈之口。

他难得有如此多话的时候,芙蕖记得久远前的这一天。

谢府别院里没了盛气凌人的谢贵妃,谢老侯爷也往燕京去了,扬州只剩谢慈一个少年当家。

说是当家,其实一点也不像个主子,谢慈在自己家里简直形同囚犯,说的每一句话、走的每一步路都有谢老侯爷的心腹盯着,将来也会一字不落的传进谢老侯爷的耳朵里。

那日,谢慈拍醒了正在无聊睡觉的芙蕖,说要去外祖家逛一逛,让芙蕖随身跟着。

那时的谢慈是不被允许擅自出府的,忤逆父亲命令的惩罚很严重,但那是他头一次,把反骨抬到了明面上。他既坚持,院里的下人无人敢拦。

芙蕖自从进了那座院子,两年了,再也没见过外面的光景。

谢慈带着她,缓缓走在街上,问她记不记得家在哪里?

芙蕖听见了小时候的自己黯然回答:“不记得了。”

她在说谎。

谢慈却当了真,只见他脚步一顿,转而又问道:“你原本叫什么名字?”

芙蕖依然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