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容和煦清朗,目光温和,长身直立仿若庭阶玉树,夜色昏暗,他手中的灯盏被在风中游动摇摆,更衬得他面如冠玉。
但沈宁意只多看两眼,脑子里就又跳出他衣物之下的蜂腰猿背,和那些狰狞得仿佛透出血气的伤痕
“娘子在想什么?”
沈宁意回过神来,平静地说道:“卫夫子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之前是我有所误会。此次事成之后,我与夫子就也再没有什么瓜葛,我也相信夫子定会信守承诺。”
卫青之脸上的笑意轻减了些:“娘子想要划得干净,但我既与贺汀有交,娘子只要在他身侧便对我是避无可避的。”
“除非,”他微微眯起眼来,“娘子马上就要离开。”
沈宁意垂下眼来,长睫在眼下投出淡淡阴影,被卫青之猜中并不是她意料之外的事,她坦荡回答道:“是。”
之前被贺汀身上的界所吸,棠骑的身体已经最多熬不过十天了。
她微微抬手翻过掌心,只见一条金色的线已经从袖口里的皮肤中伸出,直直地顶到中指顶端。
卫青之也难得收了笑,两人便这样静静站了一刻,他才又开口道:“此次若无娘子相助,百姓必定遭殃,”他又认真地向她颔首作揖,“娘子所求,卫某在此向天发誓,必定做到。”
沈宁意平静地接过这一谢,没想到之前本欲放弃的念头竟然又这样机缘巧合的达成了,笑得也真诚许多:“夫子不必介怀,这一切都是靠夫子精心筹谋和对人绝顶的察觉才谋划得来,我也是因为知道夫子苦心钻研是为黎民苍生,这才出手的。”
卫青之看她笑意款款,又想到她就要离开,突然一时鬼迷心窍,口中喃喃道:“是你我心有灵犀”
沈宁意听清了,却装作没听到:“什么?”
卫青之才正了脸色,勉强笑道:“我是说,娘子想要引导贺汀向善,让他前路平坦不再吃苦我都知晓。所以有一事,我不知是否要说。”
沈宁意示意他说。
卫青之又才继续说道:“娘子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寨中有一群孩子想要欺负贺汀吗?”
沈宁意凝神回忆起来。
“那为首的小郎叫做齐田,是棠执的远房侄儿。他因讲义气,又爱与人打抱不平,很受寨中孩子们的拥护喜欢,他人曾经欺负贺汀时他还有过制止。”
沈宁意接话道:“但那日他却带头要找贺汀‘讨个公道’,”她顿了一下,又抬头问道,“所以贺汀做了什么?”
卫青之看她眉目流转灵动如画,忍不住弯了唇角:“若说他真‘做’了什么,却也没有。”
“他只是利用了孩童的天真,好似无意说出些不得体的话,比如如今寨中除了几位当家的,管理寨中大小生活琐事的只有棠执,现下山寨也无扩张,其他人员只知打打杀杀,若无棠执,寨中众人最后怕是要活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