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早已注定了没法体面地道别。
除非,严庚书根本没放下她。
就算退一万步说,严庚书真的放下她了,他也万万不可能在临走时,轻轻把她推进裴宁辞怀里。
在那一瞬,李婧冉心中迅速将严庚书今晚与她说过的每一句话电光火石般过了一遍。
——“李婧冉,你就是个幼稚鬼。”
——“怀里是自己欢喜的姑娘,比起当柳下惠,臣倒是宁愿当殿下口中的变态。”
——“我知道你心中喜欢的是裴宁辞。”
——“我放下你了。”
他就是个骗子。
人菜瘾大还爱撒谎,说谎时都不知道把自己的情愫藏匿得严实些。
严庚书怎么可能放下她了啊,他这分明是想让她和她的“心上人”在一起。
至于严庚书为何会突然产生这个改变
“裴宁辞,你对摄政王说了什么?”李婧冉眸光冰凉地逼视着眼前的白衣男子,只觉得他的这身祭司袍是如此碍眼。
雪白的肮脏,圣洁的龌龊,身着白衣却心存污浊的裴宁辞。
是她小瞧他了。
他究竟还在背后做了多少?!
裴宁辞听到李婧冉的话时,便知晓她已经猜到了自己在背后做的一切。
谋算被她揭露在空气中时,裴宁辞却并不紧张,亦或者说他本身就不屑于藏藏掩掩。
裴宁辞那双高贵的金眸中甚至划过了一丝赞赏之意,轻声喟道:“殿下果真聪颖过人。”
李婧冉嘲讽地扯了下唇:“自然是比不上大祭司这般泰然自若。”
装成了一副圣洁的模样,做的却都是这些算计人心的勾当。
“殿下何须动怒?臣不过是与摄政王随意聊了几句罢了。”裴宁辞下颌微抬,琉璃盏流转的光滑映在他清绝的脸庞,仿若盈着光耀的星辰,依旧如身处神坛般安然。
他原本虚虚搂着她的手蓦得收紧了两分,迫得她那火红色的披风与他这身轻薄的洁白祭司袍紧密相贴。
淡风轻拂,她的发丝滑过他贴在她腰肢的手,微凉的触感若有似无地抚过方才被她拍红发烫的手背。
裴宁辞注视着她的眸光里,是李婧冉分辨不出的情绪,像是含着几分深沉和偏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