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庚书轻挣了下,但李婧冉却搂得死紧,就好像她要是一松手就会失去至关重要的珍宝了。
他终是怕伤了她,猝然低下脸,眼泪在夜色里无声无息砸在地上。
嗓音是调侃的:“殿下,强求不好吧?臣都已经放下了”
“严庚书,”李婧冉的嗓音里带着几分哭腔:“你不要走好不好?”
严庚书牙关紧咬,筑建了一天一夜的城门险些因她尾音的轻颤而轰然倒塌。
他多么想转过身,把她拥入怀里,深深地埋在她的肩颈对她说他在有生之年、在她厌倦他之前,都不会离开她。
可严庚书狼狈的眸光顺着出现在视线范围内的白靴缓缓上移,看到的是那绣着竹纹的祭司袍衣角、腰间泛着细碎银光的流苏,和那张让他恨之入骨的冷淡脸庞。
裴宁辞眸光浅淡地在严庚书湿红的眼眶上停留一瞬,继而落到李婧冉搂着他的手,极淡地挑了下眉。
他并未出声,只好整以暇地看着严庚书,看着自己的这位死对头是如何饱受心理折磨的。
居高临下,纤尘不染,耳畔霜花轻晃,圣洁得宛若谪仙。
严庚书下颌紧收,握着李婧冉的手用了几分力,将她紧搂着她的指尖一根根掰开。
他告诫自己:裴宁辞才是她的心上人,她对自己不过是一种出于习惯的不舍。
只有裴宁辞,才能满足她的心愿,让她真真正正地幸福。
“殿下,”严庚书听到自己的嗓音沉冷,是那么残酷无情,“你情我愿的玩玩而已,当真了可就没意思了。”
说话间,严庚书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裴宁辞,目光如刀地凌迟着他。
裴宁辞,他最好言行如一,好好待她。
李婧冉看着严庚书高挺的背影,只觉愁得头都在疼了,还有一丝隐秘的、被她强自压下去的难受。
她以为自己和严庚书已经水到渠成了,之后只要稍微再加把劲就好
她以为,严庚书的确是上了心的。
她以为,继被放弃的阿冉之后,他不会再如此轻易地就选择放弃她了。
没想到一切却都被打回了原点。
这个无情无义的残忍狗男人!!!
李婧冉不甘不愿地松了手,在心中想着往后要如何使其他招重新攻略严庚书,退开半步后才发现两人面前站着的裴宁辞。
裴宁辞的眸光落在她身上,依旧恪守礼节地微微颔首,唤了声:“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