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婧冉悠哉地把那杯茶喝完后,才慢悠悠开口:“女子衣裙繁复,本宫多费了些时间也属实正常。”
李元牧闻言,似是被说服般点了点头,随后冷不丁又凉飕飕道:“阿姊不妨把唇上吻花的胭脂擦干净,再来骗朕。”
李婧冉愣了下,下意识用指骨擦了下唇线,垂眸瞧了眼上头沾着的胭脂色,有几分讪讪。
不过李元牧向来都知道华淑是个什么性格,李婧冉在心中检讨了下自己的疏忽,倒也没太紧张。
反正也不是第一回 被李元牧撞破了,一回生二回熟嘛,他习惯就好。
李婧冉如是想着,神态分外自然地转移了话题:“陛下方才找本宫,不知所为何事?”
“哟,阿姊如今倒是想起来关心朕了,还以为阿姊早就与房中人乐不思蜀了呢。”李元牧语气里是十足十的阴阳怪气,不软不硬地怼了她一句,随后才从袖中掏出羊皮卷说正事。
“阿姊可还记得先前缔结婚约的楼兰二皇子?”他将手中的羊皮卷放在石桌,边展开边慢慢道:“楼兰听闻大晟与乌呈之间有意结亲的苗头,女帝震怒,直言我大晟对二皇子没有丝毫的尊重,竟妄图享齐人之福。”
李婧冉皱了下眉:“事可真多。”
李元牧赞同地颔首,口中慢慢道:“楼兰女帝明澈是个有手腕的人。楼兰地小,被夹在大国之中,也没有任何得天独厚的土地资源。女帝却先我们一步打通了海路,如今依靠地域优势带动了几国商人往来。”
“楼兰国库日渐丰盈,如今竟有几分和乌呈国平分秋色之势,自是比往日多了几分傲骨。”
李婧冉对李元牧的认知一直停留在“暴虐小疯子”上,虽上回看到李元牧在剑弩方面的兴趣,但也只当那恰好与他本人的兴趣爱好相吻合。
最起码,李婧冉因为对李元牧的刻板印象,一直在心里把他当成了个心中只有情爱的少年昏君,从未想过他居然对国家划分了如指掌,如今听他说出这番话,倒是有几分惊讶。
李元牧敏锐地感受到了她的视线:“阿姊这是什么表情?”
李婧冉眨了下眼:“没什么,只是对这楼兰女帝的手腕感到惊讶罢了。”
李元牧轻嗤了声,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他示意了下眼前的羊皮卷,对李婧冉道:“楼兰送来了二皇子的棋局,说是倘若能在三日内破局,和亲照旧。要是破不了就泡汤。”
李婧冉的视线顺着李元牧的话看去,看到羊皮卷上画着的棋局时,却忍不住皱了下眉。
她在现代时也学过一段时间的棋,算不上精通,只能说是略懂一二。
如今眼前的这个棋局如若她没记错,应该是个在围棋史上都赫赫有名的珍珑棋局。
死局。
她神情凝重了几分,抬眼看向李元牧:“这是死局啊。”
李元牧眉心一动,顿了半秒后才道:“朕与那教棋的太傅不对付,从未认真上过他的课,在棋艺方面一窍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