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婧冉!”严庚书低声吼着她的名讳,眸底都是血红的,就像是心脏被割成千万个碎片时迸出的薄色血花。
他剧烈喘息着,目光狠戾地盯着她,凶残地像是要把她生生吞之入腹。
严庚书极力隐忍着,捏着红漆柱的手背上青筋随着脉搏跳动着,喷张,收缩。
他紧紧盯着她,嗓音沙哑得像是被被无数细密的砂石碾磨过,一字一顿如同在泣血:
“我在你心里就这么贱。”
每个字就如同一记重锤,落在李婧冉心中,竟让她半天都没回过神。
不该是这样的。
严庚书应该是隐忍的、理智的,再不济也只会用目光凶狠地凌迟着她,强忍着心中的厌恶屈服于她。
而不是像此刻这般,如同被她的话深深伤到了心底的模样。
严庚书他是那么高傲的一个人,竟会把“贱”这个词安在自己身上。
见李婧冉半晌都不说话,严庚书只深吸着气,如她所愿再次冷静下来。
只是,冷静下来的严庚书说出口的话却与李婧冉预判的大相径庭。
他幽深地注视着她:“长公主若真想同臣斗,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李婧冉眸中滑过一丝惊愕。
严庚书这是想和她宣战?
与她撕破脸皮对严庚书而言,俨然是最不理智的选择。
前有环伺的裴党,后又遭长公主背刺,这不仅仅意味着两人之间薄弱的契约彻底宣告结束,更意味着严庚书要从一敌一友变成两个敌人,会遭前所未有的反噬。
况且,严庚书明知裴宁辞也隐有向长公主投诚之意,甚至罔顾大祭司的身份屡次靠近她,他却依然选择了这么做。
这无疑是把李婧冉往裴宁辞那边推。
李婧冉感觉自己都快看不懂严庚书了,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仅仅因为他被自己心中的“阿冉”背叛了?
这件事对严庚书的影响居然那么大吗?
严庚书却一点点靠近她,两人之间的距离被压缩、再压缩,李婧冉的掌心贴着他的胸膛,能感受到他仿佛在叫嚣着怨气的强劲心跳。
她抵触的力量在他眼里是如此的微弱,严庚书轻而易举地俯到她耳畔,唇若有似无地贴着她的耳骨,嗓音低哑:“那便两败俱伤吧,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