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不吉的不过是懦夫找的借口。男子与女子只是构造不同,但都是人,又谈何吉不吉?”严庚书嗓音低磁,语气并不快,倒像是在跟她讲一个故事。
“我的右副将就是一位女子,驰骋沙场所向披靡,就连我有时都会为她的决绝而感慨。”严庚书只是道,“污秽的是人心,和男女性别有何关系?”
严庚书能说出这番话,倒是有些出乎李婧冉的意料。
军营里大部分都是热血男儿,在这个封建的社会背景下,他们都多多少少有些大男子主义。
她自然也以为严庚书是个典型的直男癌,谁料严庚书这寥寥几句话却仿佛让她看到了个不一样的他。
李婧冉情不自禁地转过身,凝着他的凤眸道:“那倘若我只是打个比方,你有个很痛恨的敌人,她现在落入了你的手里,你会把她充入军妓折辱她吗?”
这是原书中的严庚书俘获华淑后,对他做的事。
严庚书闻言却笑:“你是说华淑?阿冉有话大可以直说,你我之间不忌讳这些。”
李婧冉默然。
“会。”严庚书答得毫不犹豫,“军营里的男子同样需要疏解欲望,男欢女爱是世间常情。不是为了折辱她,物尽其用罢了。”
依旧是彻头彻尾的实用主义者角度,很符合严庚书的性子。
李婧冉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她现在对严庚书的感官非常复杂。
他打心底做到了真正的性别平权,可他又一视同仁地将所有人划分为“有利用价值”和“没有利用价值”的两大类。
他对自己护短的人都疼进了骨子里,可对除此之外的全部人群都格外残酷。
他宠阿冉,可他又将许许多多的东西放在阿冉前头。
李婧冉想,严庚书原本应当是能成为全大晟女子梦中情郎的存在。
他出生官宦人家,虽不是什么高官,但也称得上家世清白。
再加上严庚书邪气俊美的皮囊,尊重女性的态度,举手投足间那股劲劲的渣苏感,都充满了闺阁女子幻想中的禁忌感。
可偏偏严庚书就好似把这世上最残酷的事情都经历了个遍,他从尸山血雨里走了出来,骨子里的教养和柔情都被尽数掩去。
变成了那副残酷又心狠手辣的模样。
李婧冉感觉自己没法用任何一种方法去评判他的对错,因为严庚书这个人实在很矛盾,就像是背叛了光明的神祇,从此手染鲜血向黑暗出卖自己的灵魂。
按理来说,如此一个人应当被钉死在耻辱柱上,但他偶尔流露出来的情怀与温柔却又让人没法恨透他。
李婧冉对此颇感到五味杂陈,她只是主动转移了话题,转而问道:“你怎么这么会照顾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