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架的火盆燃着炭,身着轻甲的士兵们挺阔地巡视着,隐约可听到里头校场传来的练兵声。
一切都显得格外井井有条。
李婧冉揉了下眼尾,揉成微带红晕的色泽,随后拽了下衣领遮住被裴宁辞留下的吻痕,这才弱柳扶风地走上前。
“来者何人?”士兵沉声拦住了她,面容冷峻,一丝不苟地执行着公务。
李婧冉咬了下唇,捋了下被风吹乱的发丝,垂眸轻声道:“小女子昼夜奔波而来,想来寻一个人。”
士兵看着眼前的女子,只见她容貌清丽又婉约,气质温柔却狼狈异常,在这冷得刺骨的寒风里只穿着单薄的衣裙,正轻轻发着颤。
她这凄凄惨惨的模样让士兵联想到了自己家里的妹妹,目光柔软一瞬,好声好气地对她道:“姑娘还是请回吧。近些日子倭寇猖狂,摄政王下令封锁军营,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李婧冉泫然若泣地瞧着他,一双眼眸里皆是星星点点的光:“军爷,小女子别无他处可去了,唯有投奔深处军营的熟人。”
“求您行行好,替小女子通传一声可好?”
她态度放得极低,就当真像是无依无靠的弱女子一般,神情恳切地令人不由自主地心软。
士兵尽管能与她共情,但军规森严,摄政王亲自下了令,他自是也无法违背。
这段时期分外敏感,倭寇狡诈,太容易扮作奸细混进军营了,到了那时后果简直不堪想象。
他虽然不认为眼前的柔弱女子怀有坏心,但终究还是小心使得万年船,他坚定地再次回绝:“对不住,姑娘,但上头有令,我的确不能为你通传。”
李婧冉没料到事情居然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棘手,她思忖片刻后道:“我不见别人,我只须见摄政王。”
她微垂下眼,嗓音有些颤:“摄政王同我说过,我若是有事,随时可来寻他。”
“摄政王?”士兵眉头一皱,瞧了眼李婧冉,顿生狐疑,“你可有信物?”
李婧冉答不上来。
这就是为何她一开始没搬出严庚书的原因。
不论怎么说,严庚书的身份在这里摆着,李婧冉若一上来就说想找他们的领导,那自是不会那么容易。
层层通报不提,光是这士兵有没有替她通报的权力都成问题。
她原本想的是随意找个借口先混进去,总能找到严庚书的。
谁知,严庚书居然封锁军营了,这段时间不允许探视,让她的计划泡了汤。
至于信物,那更是没有的。严庚书看似高傲,然而办事粗中有细,分外谨慎。
他让阿冉去李元牧身边做卧底,却从没给过她任何东西,除了李婧冉从他身上摸来的那一副手套。
可那麂皮手套被她留在了李元牧的床笫之间,如今自然也没法当作请他们帮忙通传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