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李元牧如今视裴宁辞为心头刺,那她不妨就用这根刺插进他心里,隔三差五地搅动一下。
思及此,李婧冉眼波流转地笑着继而道:“大祭司的生辰快到了吧?你说,我该为他操办个怎样的生辰礼?”
李元牧紧抿了下唇,语气有些硬邦邦的:“大祭司的生辰被定为上元节,自是该与民同乐,阿姊何须为他费心?”
“这样啊。”李婧冉故意做出恍然模样,笑着注视着他道,“那我不妨为他提前庆生吧。后日可是个良辰吉日?”
李元牧沉默两秒。
他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般,却又不说出口,只是红着眼圈瞧她。
只是在李婧冉看不见的地方,李元牧藏在袖下的手却紧握成拳,深深嵌入皮肉里。
那团幽黑的鬼火又开始在李元牧心中撺起,叫嚣着要让他用他人的鲜血抚平心头的暴虐。
杀了裴宁辞,杀了他,阿姊眼里就没有其他人了。
就在这个想法几欲成型时,李婧冉却伸手再次敲了下他的脑门。
李元牧茫然抬眼,却见眼前的女子笑得妩媚,桃花眼上挑,凝着他道:“陛下在怕什么?”
她循循善诱道:“你是本宫的弟弟啊,我们流着同样的血脉,这世上无人比我们更亲近,知道吗?”
“本宫对裴宁辞只是玩玩,等到手了、玩腻了,自然就会将他弃之如敝履。”她挑眉轻笑,指尖划过李元牧的脸庞,“而你不一样,你何必对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如此上心?”
无关紧要。
这四个字在极大程度上安抚了李元牧,他心头方才还汹涌翻滚的黑海像是被插了根定海神针般,顿时安宁了下来。
他缓缓呼出一口气,仗着阿姊的宠爱得寸进尺:“那我的冠笄之礼,也要阿姊亲手操办。”
“这有何难?”李婧冉笑着应允他,心中都已经想好要外包给谁去做了。
给银药吧,或者给许钰林,左右府中大小事物都是他在一手操持,想必这件事也能办得漂漂亮亮的。
李元牧听李婧冉答应得如此痛快,便又有些迟疑,反悔道:“不,让阿姊操持太累了。我只要一份贺礼。”
“贺礼”这两个字让李婧冉眉心微跳,她又想到严庚书为她梳妆打扮,而后把她当成贺礼送给李元牧的情形。
李元牧比严庚书单纯得多,他口中的贺礼应当真的是简单的贺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