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庚书喉结狠狠滚了下,他难以自制地抓握着她的右手手腕,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李婧冉说得分毫不差。
他把她带回府时,他手把手教会她如何勾引男子时,他亲手把她打扮成柔媚动人的模样时,想的不就是这个吗?
严庚书把对他痴心一片的“阿冉”当成最愚昧的棋子,想把她拱手送人,就该想到这一切。
可是,如今听她亲口说出这些话时,严庚书心中竟平白有种诡异的钝痛。
亦或是说不甘心,是男子与生俱来的占有欲在作祟。
李婧冉却并未就此停下。
此时此刻,一步步紧闭的人不再是严庚书,而是李婧冉。
娇小的女子唇边噙笑,在阳光下慢悠悠地走近高达的男子,高大的男子却因她的靠近乱了心曲,竟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李婧冉并未错过严庚书神情中一闪而过的怔愣。
他应当也很疑惑吧,疑惑自己心中为何会出现这种从未感知过的情绪。
李婧冉不需要严庚书那廉价又抠门的爱。自始至终,她在做的都是试图挑起严庚书的占有欲。
崖底相处的那几天,李婧冉以一种柔弱的菟丝花形象出现在他面前。
她分明是他的救命恩人,却摆出了一副“离开你我会伤心欲绝”的模样,通过虚伪的情爱,让严庚书误以为他占了上风,让他足以支配她。
而现在,当严庚书已经把她当成他的所有物,甚至未经她的同意便想肆意将她送人。
严庚书先前从未有丝毫犹豫,不仅是因为他的心硬,更多却是因为在他心中,即使他把阿冉送给了别人,阿冉灵魂深处依旧是属于他的。
李婧冉的所作所为却是在提醒他:
只要她上了那辆马车,马车会托着她一路渐行渐远,她再也不属于他。
李婧冉微微倾身向前,严庚书下意识地张开手想拥她入怀,谁料李婧冉并未抱他。
她的指尖顺着他的背脊沟一路缓缓向上,不轻不重地自下而上轻抚着,那种感觉让严庚书眼皮蓦得一跳。
他身子紧绷了几分,看到李婧冉像往常般踮起脚尖,像是想吻他。
可就在严庚书低头去寻她唇的那一刹那,李婧冉却学着他的模样,笑着避开了。
欲迎还拒,这也是他教她的。
李婧冉向来是个很好的学生。
她会把严庚书这些时日教会她的全部,未来一一加诸于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