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竹隐记起上次顾修远在丰乐楼同曼娘说的话,问道:“曼娘有打听出来什么吗?”
顾修远:“马纲的纲官周铭是宁州太守的心腹,他原来是宁州藤县昌吉匪寨的一个小首领,后来被宁州太守招安了,这次来运送马纲,也是奔着前途来的。至于马匹的下落,他很警惕,还没有问到。”
薛竹隐想了想,说道:“上札子不难,难的是获得皇上去查这件事的授意,如果能有更确凿的证据,那自然是再好不过。那纲官现在何处?”
顾修远:“周铭现在人在驿馆,天天去丰乐楼。”
薛竹隐眨了眨眼:“可还记得上次我在丰乐楼扮琴师?”
“竹隐可是有什么想法?”顾修远笑问,“你那回可一点也不成功,脸上戴个面纱便敢胡编乱造。”
“我后来去大桥村还扮过一次老百姓成功摆脱刺客的追杀了呢!再扮一次琴师有何不可?”薛竹隐扬了扬眉,语气里隐然有些得意。
顾修远想左右有他看着,薛竹隐心思缜密,在御史台又有审理案件的经验,让她去也许能看出来什么来。
丰乐楼内。
曼娘在台上唱完一曲《长相思》,去到一楼的里间,薛竹隐已经换好琴师的衣裳,对着镜子把眉毛描粗。
曼娘过去悄悄问她:“您这样的贵人也会乔装打扮来酒楼查探吗?”
薛竹隐因为上次顾修远听了曼娘的话误会她和梁楚,对她印象不太好,只是淡淡答道:“怎么,不行吗?”
曼娘察觉到她的冷淡,一脸的悻悻,又努力与她套近乎:“您是跟着指挥使来的,还是那位让您来的?”
薛竹隐心内一动,曼娘说的“那位”,顾修远上次在丰乐楼也提到过,估计就是顾修远背后之人。
薛竹隐装作不经意地说道:“顾修远他能叫得我?自然是那位派我来的,不过我还是第一次来,你经常被他吩咐吗?”
曼娘见薛竹隐态度缓和,也越发活络:“我在丰乐楼负责收集情报,和朝廷官员有关的事情都往上报。”
薛竹隐装作不经意地问道:“说起来我还没见过那位,是顾修远说他让我来的,你可见过他?”
“我也没,只是隐隐约约知道是住在宫里的贵人。”
薛竹隐眉心一跳,住在宫里的贵人,难不成顾修远是在悄悄为皇上做事?曼娘未必不知道他的身份,大约也只是瞒着自己。
再跟着曼娘去到她的厢房,顾修远和纲官周铭已经在房内等待,茉莉香和春见酒的酒气混合在一起,两人似乎相谈甚欢。
曼娘换上满面的笑容,绞着手帕满面春风地进去:“刚刚妾在楼下跳舞,不曾来接待顾大人和周大人。”
又给他们二人介绍薛竹隐:“这是新来的琴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