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律摇摇头:“我与你们讲一个故事吧。”
“从前,有一个小丫头,她曾有两个哥哥。”
怕惊扰了什么似的,她异常轻柔地说:“一个是亲生的同胞兄长,从小顶天立地,护着她、宠着她,尽己所能地不让她受半点伤害。”
“他们在山上生活,没办法四处乱跑。但有哥哥在,她也不曾觉得委屈。”
“小丫头很崇拜兄长,渴望有朝一日,也能变得像他那样厉害,反过来保护哥哥。”
“十岁那年,小丫头的兄长遇见了一个意外闯入的家伙。那人很好看、也很风趣,见识过世间无数风景,讲的故事令人向往不已。他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偷偷爬上山来,给兄妹俩带外头才有的东西。”
“这就是她的第二个哥哥。尽管并无血缘,但小丫头依然非常喜欢他,视如亲生。”
陡然间,声音沉了下来:“然而,他们太过天真。不知道自以为隐蔽的一切,全部落在另一群心怀不轨的人眼中。”
“好景不长,世事易变。”没有说太多,无律只道,“最后,他们夺走了小丫头的两位哥哥。”
“柳长英早就死了。”她的声音犹如一潭死水,“现在活着的道门第一人,不过是具行尸走肉。”
“早晚有一天……我会杀了他,终结他的痛苦。”
“——这是我作为至亲,唯一可以为他做的事。”
傅偏楼从没见过这样的无律,他的师父向来逍遥惬意,仿佛万般难事,皆为过眼烟云。
未曾料到,心底竟藏着这样的刻骨伤痕。
所以,果然。
他在心底苦笑,师父只将白承修视为哥哥的话,会有他,并非两人的本意。
被强迫着怀孕诞子,该有多痛苦?他不敢深想下去,埋头到谢征怀里,逃避般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