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钧惟眼神落在路君年刚换好药的伤腿上,那上面缠上了新的纱布。

“明大人看来不太信我的供词。”路君年语气平平,随后扯开纱布的一头,一圈圈地解开,最后露出了那满目疮痍的腿。

明钧惟蹙着眉,紧盯着最严重的右膝膝盖,那伤口看上去不似作伪。

“刑部案情需查实,刚刚多有得罪,望路少爷见谅。”明钧惟绷着脸说。

路君年淡道:“无事。”

两人又对事情经过做了核对,路君年按照谢砚之前交代地说,与杀手口中经过有一定出入,但因为袁永晖已经认罪,杀手的话便只能当作参考,复审供词与之前的供词没有太大区别。

终了,明钧惟准备起身离开,看到了路君年挂在木施架上的白衣,说:“夜林泽一案还有诸多疑点,据说路少爷跟人打得满身是血,只是从马车上跌下来,也会受那样重的伤,路少爷还真脆弱得像块不经碰的白豆腐。”

话语中带了些挖苦,路君年知道对方心里对他还是有疑虑,但案件已结,主犯认罪,再也查不下去,明钧惟不甘心。

路君年无声地笑了笑,语气中带着点无奈,说:“云霏自幼体弱多病,马车起火,火都烧到衣上了才敢匆忙爬下车,一路跌跌撞撞着躲避杀手,这才侥幸捡回一条命。那白衣又被血浸又被火灼,实在晦气,被家父烧了,不然也能让明大人带回去复命了。”

路君年,极其善用苦肉计。

白衣染血是真的,火灼却是假的,他说这话的目的,就是要坐实火是在他下马车前起的,也是在暗示明钧惟,从他这里入手,已经查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