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少爷,臣奉命前来复审夜林泽一案。”明钧惟的声音如他给人的感觉一样周正朗然,话语间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请。”路君年不便下床,只抬了抬手示意对方落座。

明钧惟这才坐在了靠近路君年床头的椅子上,烟儿很快将一盏茶放在了他手边,随后静立在路君年床尾待命。

明钧惟没有过多寒暄,直接进入正题,问起夜林泽受袭的相关细节,路君年从善如流,当问到马车为何会因为一个火折子而烧毁时,路君年只微眨了下眼便说:“马车的帷布使用的是极细而柔软的鹿州棉,这种棉极易燃。”

言外之意,马车烧毁是一场意外。

明钧惟目不转睛地盯着路君年,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可我听那些杀手说,是路少爷自己将明火丢进车中,将马车烧了个彻底。”

案件中有太多疑点,双方供词并不一致,路君年早就做好了被质问的准备,听了这话,便知道对方不是能随便忽悠过去的。

民间传闻,新晋的科举状元明钧惟年少有为,为人刚正,做事严谨眼睛毒辣,他放弃进入油水颇多的吏部,转身就进入刑部,从六品之外的主事做起,今年才刚升了从六品的外郎。

而跟他同年中举的榜眼、探花早就官至五品。

人人都为他感到可惜,他却不以为然,常奔走在京城一个个案件中,刑部的办事效率也在他来了后直线提升。

路君年轻掀了掀上眼皮,眼神中仍是那副淡漠的疏离感,说:“不,是他们将马车烧了,我才从马车中逃出来,还摔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