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兰将镜子举起,李淮定睛一看,顿时愣住。
镜中的男子双眼红肿,面色微红,脖子侧面清晰地印着四个指印,唯一不妥的是喉结。
喉结处一团红色,比指腹大一些,看上去就像……就像被人亲出来。
明明是该死的扳指按出来的!
言时玉怎么可能……光想想那场面,李淮就毛骨悚然。
若真是他,恐怕留下的不会是红痕,而是流着血的牙印。
如同毒蛇把毒牙刺入猎物体内,他也会用牙齿咬住自己的脖子,吮吸新鲜的血。
雯兰举镜子举得胳膊都酸了,见李淮还在盯着镜子看,忍不住开口问:“陛下,您在练武场……那儿好像没个屋子,是不是冻着了?”
“别胡思乱想,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他摆手示意她放下镜子,裹着被子靠在床边,闭上眼睛,“那条河打听得怎么样?”
“暂时没有得到消息,二十年太久了,恐怕还需要一点时间。自从您出宫后,进出更严格了,不少宫人没办法出去,奴婢能知道的就更少了。”雯兰小声回答。
他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昏睡过去。
这一觉睡了三日,期间他反复发热,做了许多奇奇怪怪的梦。
他一会儿和母妃捉萤火虫,一会儿被几个皇子拳打脚踢……最奇怪的梦当属言时玉彻夜守着生病的他。
醒来睁开眼,喉咙疼得像吞下一块发红的烙铁,李淮动了动干干的嘴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得费力地从被子里伸出手,使出仅剩的一点儿力气敲敲床沿。
听觉似乎也出现了问题,待人走到身前,他才艰难地抬眼,一个出乎意料的人出现了——言时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