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怎么会这样?”甄夫人用力捶打着床褥,哭得几乎要背过气去。

心里的恨意滔天,奈何发泄不出来。

“颂大哥哥这样子,看起来像是中毒了,”桓项沉着脸观察了桓颂半晌,忍不住开口,“大太太,咱们得先把大哥哥送回金陵城去,那里有好大夫,能救他的命。”

“是的,不能再拖下去了,”桓预也接口道,“再拖下去,毒性侵入五脏六腑,大哥哥就没救了。”

“对,送哥哥回金陵城,”桓金珠用帕子抹了抹眼泪,从床边爬起身,哭得头都晕了,几乎站立不稳。“事不宜迟,咱们马上出发,母亲。”

甄夫人哭不出来了。她在心里盘算着,从今儿晚宴,到此刻,算算时辰,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此刻回金陵城内,少说也要一个时辰,到时候儿子就会死在马车上。

她可如何跟大老爷交代?如何跟老太太交代?

没了儿子,她、她在桓国公府又如何立足?

爵位最终还是落到了桓颢的手里,她如何能接受!

想到这里,甄夫人的眼泪又如泉涌般源源不断地冒出来了,她心乱如麻。

不走,儿子是个死;走,儿子也是个死。

只是……在路上看着儿子死去,和在床边守着儿子咽气之间,她内心还是更倾向于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