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丈夫走了,那就由她来做家里的顶梁柱,努力赚钱,把一老一小都养的好好的。
那时候姨妈几次三番来家里,甚至毫不避讳温垣的存在,当着孩子的面说服她改嫁。
一向温顺好说话的母亲不再愿意温软拒绝,而是跟娘家人闹翻撂了狠话:
她说“我这辈子只嫁给温岭这一个人,死了也是温家的媳妇,我也只会有温垣这一个孩子。”
她直截了当地把人从家里轰走,又抱住温垣安抚他,说她会学着做一个更好的妈妈,把爸爸的那一份爱也带上,好好地看着他长大。
可这份承诺最终还是没能兑现。
母亲离开后,温垣常在想,他的出生让她在医院里痛的死去活来,命悬一线;他长大了之后,她又因着他嘴馋,闹着要吃蛋糕而遭遇横祸。
或许她离开才是最好的结果。
可他还是很想她。
但有些事情一旦错过就再不能重来,他再也没有机会开口喊她一声妈妈了。
即使关系再亲密的两个人,依旧有些难以说出口的话。
江年年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是安静地为他撑着伞。
她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伞面的雨声渐渐转小,四周也逐渐亮了起来。
江年收了伞,才发现天气转晴,乌云已经散了。
温垣站起身,露出他身后摆满了鲜花的墓碑。
墓碑相片上的女人笑的温婉可人,眼睛弯弯的月牙一般,看起来就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
温垣其实长得很像她,只是眼睛也许随了他的父亲,一双桃花眼深邃又多情,因着总是情绪淡淡的,眉眼间的多情被掩盖住,唯独留下了独属于少年的清冽和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