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浊的声音很闷,又带着点沙哑,被迎面而来的寒风一吹,就消融在呼啸的夜风中。
他不确定顾清有没有听到,可惜他现在心中乱得很,就没再重复。
夜已深,街上的灯火也没有多少,周身唯剩深夜的静谧。
寒风蹂躏许久的耳朵又疼又僵,沈浊抬手揉了揉,手还没有落下,就在不断的呼啸音中捕捉到另一种声音。
轻微却极速,穷追不舍,是脚步声——他和顾清被盯上了。
他不是习武之人,耳力也算不上好,顾清定是早就听见了。
马背上的颠簸渐渐加重,沈浊心中一凛,越发觉得声音近在咫尺。
他想回头,试图查看后面的情形,却被顾清冷声喝住:“别回头,抓紧,我送你去客栈。”
顾清的声音像是被分割成无数半,毫无章法地刺激着胸腔中的心脏,沈浊下意识听从命令,伸手抓住了缰绳。
缰绳总共就那么长,手掌之间无可避免地交叠,触及顾清手背上绷紧的青筋,沈浊心脏一颤,突感眼前划过一道刺目的火光。
有序的脚步声猝然变大,沈浊才发现这不是错觉,他怔怔抬头,就对上一双被火光映得分外瘆人的黑眸。
男人一手持火把,一手持长枪,突然出现,昂首挡在街道的正中央。
沈浊见过这人,是顾林的老副将,叫钱行。
钱行身后是一支同样拿着武器的队伍,数十人,皆立枪挡在他和顾清的必经之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