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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留在府门外的踏雪似乎知道主人心中的焦急,正绕着石柱来回踱步,看见他们出来才停下步子,甩头打了个响鼻。

沈浊被它的样子逗笑,点了下头,算是对顾清的回应,他往踏雪走去:“时候不早了,回去吧。”

沈浊帮踏雪捋顺被风吹乱的鬃毛,发现顾清没有跟上来,扭头,就见顾清还停在府门前的石阶上,皱着眉头看他。

夜风轻轻吹过,撩起顾清垂下的广袖,沈浊这才发现顾清身上穿的,已不再是劲装。

顾清的头发半扎半束,头上的发冠由白玉制成,冷白的玉色映着头顶的月光,瞧着越发孤寂清冷,可这样的感觉,本不应该出现在顾清身上。

沈浊的目光定在顾清握紧的拳头上,耳边响起顾清有些迟疑的声音:“你……和太子,很熟吗?”

听见这个问题,沈浊结结实实愣住了,他缓慢抬头,盯着未曾悬挂牌匾的门楣,突兀开口:“顾清,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啊?”

顾清被这个问题打得措手不及,表情出现片刻的凝滞,道:“误打误撞,得知带走你的是东宫的人的时候,突然想到以前偶然得知过,太子在这附近有一处府邸。”

“是吗?”沈浊讪笑一声,语气自嘲,“其实,我也是知道这里的。”

他说的是前世,他被燕稷带回来时,就是被安置在这座府邸。

此后一连数年,他都把这座府邸当成自己颠沛流亡之时,唯一的歇脚点,虽然它从始至终,从没有过名字。

可到头来,不过是一场阴谋而已。

沈浊陷进回忆的苦痛中,目光空洞,顾清的脸色却霎时变了,他快步向前,揽腰抱沈浊上马,甫一坐稳,踏雪就在空荡的街道上狂奔起来。

裹挟到脸上带着潮意的寒风硬生生把沈浊从回忆中扯出来,他堪堪回神,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回答顾清的问题。

“我和太子是小时候认识的,但算不上熟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