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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是当年唯一一个替父亲喊冤的官员,但也因此,被断了青云直上的路,死在离家千里的北疆。

前世他怕赵伯记恨,从不敢亲自探望,直至丧训传来,他才敢探望一眼,于是才发现这位老人为挚友,也就是自己连尸体都找不到的父亲,立的牌位。

“赵伯……”

“好了,不说了,过去的都过去了,你还活着就已经是万幸了,不要想了,以后赵伯养着你。”

苍老的手掌抚上头顶,明明还是慰藉和放松,可他的心偏偏沉重起来。

沈浊在赵云山府上住了三天,三天来,赵云山对他照顾有加,连吃食都亲自过问,但就是不愿让他提起父亲的事。

沈浊知道赵云山不想他困在过去走不出来,可沈浊做不到。

父亲的罪名就像重比千斤的巨石,时时刻刻压在他胸口,一天不弄清楚真相,他就一天不能真正向前看。

于是,住进赵府的第三日中午,顶着赵云山担忧的视线,沈浊还是提了出来。

“赵伯,我记得,我父亲虽是罪名已定,但当年他同意的通商策略并没有完全废除,是吗?”

所谓通商,就是在特定的时间开放城门关卡,让往返在各国的商队经过。

从前燕朝自诩上等,从来看不起外面的东西,所以当时阿契尔提出通商时,就被直接拒绝,虽然朝廷后来在沈怀安的劝导下勉强同意开放城门,但也只是允许在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允许进出。

实行通商不久,先前处处不同意的皇帝就收到商人的进贡,外面的东西虽不如朝内的精巧,但胜在新颖有趣,皇帝很快就喜欢上了,还盛赞过沈怀安的妙计。

后来通敌案出,老皇帝气氛之余并不想放弃到手的好处,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没有明令禁止通商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