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长沣说:“全凭殿下做主。”
李琚颔首,甩开染了血的袖子往另一边走,很熟稔的说:“你随我来吧。”
直到穆长沣离开,他也没有看向自己,宴云心头乌云密布,手紧攥着裙角,将那素色丝裙揉出许多道皱纹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有婢女们出来,她们训练有素,乖巧的不问一句,扫地的扫地,收拾花瓶碎片的收拾起碎片,余下的人将宴云引回席上。
宴云是将军夫人,席面上虽没了将军的踪迹,却没人敢多嘴问他一句。
女客们本该给将军夫人敬酒,但宴云坐在外间的席上,藏在花屏后内堂的诸女自然不好出去。
到最后,变成了堂上其他人觥筹交错,唯宴云一人形单影只。
只有谢英知偶尔经过主桌,冷哼一声使个脸子,好像他大仇得报、宴云的好日子过尽了似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笙歌遥遥,宴云俯在桌上睡得酣甜,穆长沣才捏了捏他的脸肉,把他轻轻唤醒。
“回去了。”
宴云很高兴,他不喜欢谢英知,也不喜欢谢府。
和穆长沣成亲后,从不曾他离开这么久,一句话都不带给自己的。
坐进回将军府的马车上,入夏后天气一日比一日热,穆长沣撩起一侧车帘,西宁城鳞次栉比的街道出现在帘外,灯光点点,是摆鬼市的人在出摊,那无数光点映照进穆长沣的眸子里,宴云看的出神。
穆长沣目光转向他,他又心虚的低下头。
“是你把三皇子的脑袋打出一个洞?”
宴云咬住唇,丰润嫩红的唇上顿时出现一排牙印,但他还是点头承认,他不喜撒谎,穆长沣也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