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云旋即起身,拎起茜色薄纱披帛慢条斯理的挽在臂间,他模仿能力向来不错,回忆着宴席上贵妇人的做派,仪态万方的走到窗前。

随着宴云的靠近,三皇子闻到一股中人欲醉的香气,看烟霞轻纱撩拨于莹然雪白的手指间,他竟有一瞬的迷离。

直到他发现,这位有着浪漫传说又俘获了大将军穆长沣的年轻女人,竟生得如此之高。

比三皇子本人还要高出小半个头,那双杏仁眼扑闪着浓长睫毛,看他的神态便像是多了几分居高临下的睥睨,让人不悦。

宴云讥讽的扯了扯精致唇角,说:“这位公子的话,真是越说越离谱了,我凭什么要记得你?就凭你这张和英俊相距甚远的脸蛋么?笑话,我上一次街市游玩,路上遇到百千路人,难道各个都要铭记于心?”

这话里羞辱之意甚浓,三皇子原只是三分不悦,被宴云火上浇油变成了十分不爽。

他目光危险的上下打量宴云,原本隐藏在眸底的湿寒竟似铁笼困不住的野兽,即将呼啸而出。

宴云自幼便对危险异常敏感,当男人双手探入窗内,朝着他的咽喉扼来的一瞬,他抄起屋内花几上的冰裂纹双耳花瓶,重重砸在男人的侧脑上,只听轰然一声,那花瓶坠地四分五裂,三皇子的脑袋也挂了彩,鲜血淋湿了半个耳朵,让刚才端方温润的君子相瞬间消失。

这样大的动静,寿星府里宾客云集,宴云原以为会引来无数围观者,自己恐怕会让穆长沣蒙羞。

没想到四下里依旧是静悄悄暖日生风,没人过来看一眼,方才服侍宴云的婢女们仿佛化为烟雾消失了一般。

流血激出了三皇子的狠劲,他紧紧盯着宴云,吐出“贱人”两个字。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