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跷着腿坐在墙头,并不像时常来骆府做客的那些公子哥儿们那般正襟危坐,却也不显得浪荡。含笑低头看向骆长寄时,一双眼睛要人命,但凡要夹杂一丝玩世不恭和勾人念头,只需轻轻弯一弯,骆长寄便能料到这条街上的大姑娘小媳妇都会被迷得错不开眼的。
但同风月场上的公子们的含情眼相比,他那双眼睛却又是极静的,好像从来不需要有人来陪伴,也没有什么东西真的能使他动摇。
府上的先生曾在课余时间慷慨教授了一篇他个人醉心于此的小赋,曹子建的《洛神赋》。先生读那些华丽辞藻读得深情并茂,而他听着足有一整个长段描绘的美人,心头却无动于衷。他似乎从小便不大能分辨得何为美丑,对美人更是毫无概念。
但是在那一刻,他仿佛又变回了北市的那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乞儿,像井底之蛙般呆呆地同那人对视,连自己姓甚名谁都差点忘却。
那人见他呆着不挪窝,问他:“被欺负了,怎么不去告诉你家大人?”
骆长寄这才从迷蒙中回过了神,仰起面瘫脸回答道:“说了也是挨打,有什么区别。”
抿了抿唇,又补了一句:“这不是我家。”
对方不知想起了什么,停顿片刻,轻声道:“被他们打了,都不害怕吗?”
骆长寄有些莫名其妙,心想这有什么好怕,不过是疼一阵子的事。
他这么想,自然也就这样回答了。
对方听了他的回答,偏过头来静静地看了他会儿,久到骆长寄都难得觉得有些不自在,对方才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