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天色尚未亮,东方仅有一线天白。
一连串极轻的脚步声从廊下掠过。
床上的罗少知蓦地睁开眼。
外室响起脚步声,文承已经起了。
少顷,偏院书房。
探子将厚厚一摞册薄呈上来,“侯爷,这是您要找的东西。”
文承拿起最上头的一本,随意翻了几页,漫不经心地问:“可留下痕迹了?”
探子跪地道:“请侯爷放心。”
“梁云身子如何了?”
“梁大人古稀之年,行将就木,应当活不过明年开春。”
文承在书桌后坐下,拿起毫笔,“研墨。”
探子连忙起身。
册薄摊开,里头记的是一笔一笔的礼银来往,文承眯眼看着薄上的字迹,片刻提笔落在宣纸上,手腕一转,撰出一个“梁”字。
探子惊然,“侯爷仿的是梁大人的手迹?”
文承试了两字,将笔放下,“梁云不喜松烟墨,他用的墨都是自己亲手配制的药墨,凭这一手仿字,漏洞百出。”
“那,侯爷打算如何?”
文承没说话,两指指尖在册薄上点了点。
沉思片刻,他莞尔着问:“文宣明那边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