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承反为:“为谁而伤怀?”
还能为谁,当然是为她。
但这话要是从她口中问出来就没意思了。
罗少知欲盖弥彰地将衣袖拉了一下,装作被夜风吹冷,揽着衣袖满不在乎道:“原来侯爷比看上去要豁达洒脱。”
话音里的酸味儿都快溢出来了。
文承约莫是无聊了想给自己找点乐子,很乐意瞧罗少知这副暗戳戳吃味的模样,听了悠哉悠然地点头,无比认同。
罗少知眼角抽了下,气得后牙直痒痒。
文承没想让她真的生气,逗了几下见她郁闷得不说话了,徐徐接话,道:“若你日夜心里只有着一个念头,无暇顾及其他,这世上便没什么东西是值得伤怀的。”
就算是死,也不过如是。
罗少知怔了下,低喃:“你就是这样麻痹自己的……”
声音太低,而她又站在文承右侧,细细碎碎的几个字散在夜风里,文承没有听清,蹙眉问:“什么?”
罗少知快速调整好表情,叹气道:“我说,我若是能有侯爷一半的果断就好了。”
这一叹,把埋了一天的郁气和伤感都叹了出来,文承还没说什么,罗少知自己憋不住,话篓子漏了一股脑朝外倒。
“……回京前我便知道,京中不同于岭南,更不同于江南,处处受制,处处会有不得已,可我却没想过,有一天会同师兄分道扬镳。”
这回罗少知真的掖紧了衣袖,她低下头来,察觉到喉间一片苦涩,停了会儿,才继续道:“我若能有侯爷这般豁达的心胸,也不枉这些年在外与亲分离。如今自省,愚者糊涂,着实是在给自己徒增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