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她辜约不赴,让他从日升等到日落。
她惯会装可怜,只有他掏空心思,把她随口扔下的每一句话都当真。
手上的伤口撕裂,血沁透过伤布,沾染到罗少知雪白的肌肤上。
罗少知被文承这副模样吓到了,盈在眼眶里的泪水找到出口,顺着她的脸颊一路滑落,混着腥重的血渍淹入伤布。
那本可以忽略的伤口,顿时就变得疼痛难忍起来。
两人的身体都颤抖得厉害,文承牙关咬得死紧,罗少知倔强地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无声的对峙中,只有血和泪渗个不停。
浓重的血腥气蔓延开,罗少知眼睫上沾满湿意,从侧脸到脖子全是血迹。
文承暗沉的眸子狠狠颤了下。
那些血分明不是罗少知的,文承眼中却渐渐浮现出梦魇里罗少知穿着大红嫁衣立在血泊中的身影,那把匕首约莫就在他手下同样的位置,轻而易举地就能割开罗少知脆弱的脖颈……
下颌上禁锢的力气渐渐变小,罗少知就着文承松懈的间隙一把将他推开,乱糟糟地跪坐在榻上,背手胡乱抹脸。
罗少知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分明被文承欺负了,心里的后怕却压过气急。
她更不清楚自己在怕些什么,就算文承疯了想要她的性命,以自己的力量也能轻松挣逃出来,有什么可怕的?
都怪文承!
罗少知扭头想去朝文承喷几句脏话,却见他撑身垂首,侧脸苍白,身体颤个不停。
罗少知愣了下,慌忙过去扶他:“侯爷?”
文承耳边嘈杂,罗少知分明只唤了他一声,他却听得千万人在身侧一齐呐喊,声势如同摧天的浪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