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檀香寥寥。
清晨,带着露水与草木气息的凉风从窗缝间漏入,安神香的烟痕寂静地在风中晕开。
过了不知多久,朦胧间,卧房里响起轻轻的推门声,和刻意放缓的脚步。
文承起先以为是福祥,靠在榻上仍闭着眼,低低地问:“她说什么了?”
屋里静静,无人回话。
文承觉察到不对,一睁眼,就见罗少知站在身侧一丈处。
罗少知今日打扮清简,一袭宫缎月白绢裙,不着配饰,若是头上再绑上一缎白布,活脱脱是来上坟的。
她这样突然从天而降,又穿着一身白,在短暂的一瞬间文承还以为自己撞见鬼了,靠着榻半天没说出话来。
罗少知自己也不敢瞎开口,方才福祥说侯爷昨晚梦魇,头疾是真犯了,这会儿脑子正不清醒,嘱咐罗少知进去后多担待着些——
福祥口中的多担待,稍稍动脑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咳。”罗少知轻轻咳了一声,唤道,“侯爷。”
文承回神,揉了揉额,从榻上下来,“你怎么来了?”
罗少知道:“我……想来看看您。”
文承:……
他差点从榻上摔下去。
文承怀疑自己左耳也出了毛病。
他难以置信地扭过头来,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比自己还疯的疯子。
罗少知僵硬道:“福祥说您病了……”